話沒有說完，顧媽媽死了，到最後都沒有得到女兒的原諒，等顧於匆匆跑回醫院門口的時候，蓋著長長白布的老人被推了出來，母親的屍體和她擦身而過，顧於覺得全身都冰涼的嚇人，血液都在倒流。
顧莫琛走到她面前，“姐，媽走了。”
良久之後才聽到答話，顧於的嗓音幹啞粗嘎，卻又低沉的好像聽不到，“我知道。”
“到最後，你也不肯原諒媽，她是帶著遺憾走的。”這話帶著怨氣。
顧於眨了眨眼睛，但還是覺得眼睛朦朧難受，她抬手擦了擦，笑了。“做錯了事情就要得到懲罰，不是嗎？就像我，選擇了嫁給許慕白，就必須承受他所帶來的一切，沒有退路。”
提到許慕白，顧莫琛所有的怨氣都化為烏有，心疼的抱住了姐姐。他痛恨自己，是他當時太無能才讓姐姐過得那麼累。
“你這孩子，又在幹什麼，你看你，抱得我難受死了。真的很難受。”她的眼淚終於還是掉在顧莫琛肩上。
親人接二連三的離去讓她心力交瘁，甚至有了想要變成一隻烏龜縮排殼裡的沖動。暈倒在顧莫琛懷裡的時候，顧於還在想著，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她希望是，失去的滋味不想要在承受了。
顧莫琛抱緊了姐姐，她心裡難受他也很清楚的。
唐深帶著寬大的墨鏡和帽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原本想要拒絕的，沒有顧於的存在，他和顧家人本就沒有任何關系。搭理還是不搭理，全靠他心情使然。可他還是來了。唐深覺得自己的到來只是為了看顧於的笑話。
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覺得心裡有快意閃過。
顧於醒來之後看到的是一抹背影，是唐深。她莫名篤定，然後就莫名的安心。從她認識唐深開始，不管經歷了什麼，只要有唐深在就安心。
然後迷迷糊糊的，顧於說，“對不起阿姨，偷了你的辣條。”然後又睡著了。她做了一場夢，關於一個壞女孩兒的夢。
記憶中的壞女孩總是染著光怪陸離紅黃藍綠的詭異頭發，然後嘴唇抹上雞血紅，耳朵上穿了幾個洞，衣服也是奇奇怪怪的，恨不得將手上腕上甚至脖子上掛滿飾品，嘴裡不停的嚼著口香糖。
記憶中的壞孩子會偷商店大嬸兒的零食，會偷偷把嚼過的口香糖粘到別人身上。顧於半夢半醒的一句話讓唐深停下翻看日記的動作，旋身看向女子，在看到她安睡的模樣之後，抿緊了嘴巴。
他想，自己可能是來看她會慘到哪一步的，畢竟她給的傷痛那明顯。
顧媽媽的喪事辦的簡潔，一來是他們姐弟都累了，二來是當年那件事著實不光彩，她們不敢大辦。
許慕白打來電話的時候是在當天晚上，顧於被鈴聲吵醒。
“離婚的事情，你回老家了嗎？莫琛好像是要告訴我什麼，但是聽到我們正在協商離婚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說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今晚你把南南接走吧，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按照之前我說的那樣，這幾天就算是讓你和南南做最後的團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