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是爺爺,當初你從另一個男人身邊搶奶奶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著要給她快的快樂是痛苦,那你成功了。”
對待長輩要有禮貌,這是父母和爺爺從小教導的,可是面對老爺子,顧於實在沒有法子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你在胡說什麼?”
“拿走了別人的東西,那種感覺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當初你奪取,如今我也奪取,你在瞧不起我的同時,也在瞧不起你自己。”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顧於突然不曉得該去哪兒,天氣灰濛濛的,顧於討厭雨天。
因為雨天帶走了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幾個人。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顧於撥通了一支號碼。
“我想爺爺了。”
“爺爺他死的好慘,到最後也沒能看到心愛之人最後一眼。”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著,不說話也不掐斷電話。
黑暗的房間裡,手機被擺放在桌子上,一支未存的號碼,以及悲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出,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半垂著頭,大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中。
“我爸的這一生過得很悲慘,可我爺爺,比我爸還要悲慘。我最搞不懂的是爺爺,為什麼明明可以憎恨,卻要選擇原諒。如果我是爺爺,就絕不會原諒過去的背叛和傷害。”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你說的對,不是所有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系。而說了沒關系,也磨滅不了曾經留下的傷痕。”
“恨我吧,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恨我吧。這樣我也會好受一些,我的最後一個願望是,唐深,恨我,盡你所能的恨我吧。”
最後電話被結束通話,顧於躺在冰冷的地上,有一種痛苦要不了人命,但會讓人想要吶喊卻發不出聲音,想要昏睡可意識空前的清醒。現在顧於就是這樣。
唐深走到了門口,又生生停住了腳步,拳頭越握越緊。退後幾步之後,又再也動彈不得。
一個人是一個人的毒藥,也是解藥。唐深的毒藥是顧於,解藥也是顧於。
顧於被找到的時候發著高燒,她在雨夜裡淋了很久,墓碑上的顧爺爺笑容依舊,她每次有承受不住的壓力,都會跑到顧爺爺的面前。小花還活著的時候說,顧於在這個世界上最依賴的人有三個,都是男人。
一個是爺爺,一個父親,最後一個是唐深。
第一個,從小就把顧於拉扯大,教導她許多道理。
第二個,給了她生命和寵愛。
最後一個,是讓顧於永生都無法忘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