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驚詫莫名:“這樣也能蒙對?!”……
君上自柳雲巡城之後,五天,只上了兩天朝。每晚必去宮廷樂府,剛一踏進宮廷樂府的大門,卓玉那勾魂媚音便如波濤般湧來,且技藝日漸成熟,引得周圍昆蟲走獸都不自禁雙雙陷落。
夜晚的宮廷樂府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跡,因為沒有人可以抗拒這媚音的琴聲,怕是要宮廷,第二日恐怕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前兩日無人知曉這媚音的厲害,紛紛中招,第二日男人被處以宮刑,女人被發配為官妓,永世為奴。因此,夜晚的宮廷樂府,只有君上和卓玉兩人。
君上很享受這個過程,這是一個將人類最原始慾望慢慢勾引表露,直到迸發的過程,和徵戰沙場、權鼎天下的快意不同,這個更純粹,也更讓人著迷。
紅燭淺影,薄紗簾幔,君上輕撫著卓玉的烏黑秀發,卓玉則趴在君上懷裡,看似柔情,眼裡卻不見一點兒色彩,心已死,萬事化悽涼。
君上柔聲問道:“聽服侍你的人說,自從你搬進了這宮廷樂府,就再沒走出這裡一步?”
卓玉幽幽嘆了口氣,“我知我現在的境遇,自跟了君上,已經是萬人唾罵,說我誤國誤民者有之,說我禍國殃民者有之,說我狐媚君上霍亂朝廷者有之。既如此,不如留守在這宮廷樂府之中,就做君上牢籠中的金絲雀吧!”
君上聽著卓玉的自怨自艾,憐由心起,緊摟著卓玉的身體,“你已經委屈了二十多年,我怎能讓你更加委屈地生活下去,甚至還不如在俊王府上?再給我些時間,我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卓玉輕輕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那奴家一切都聽憑君上處置。”卓玉的靈魂已失,她會充分利用自己身體的優勢,且日漸純熟。
君上輕撫著卓玉的身體,思索著說道:“二十多年前的卓家滅門案,其實,有些隱情……”
卓玉輕輕從君上的身邊爬起,只披了一層輕紗,光著腳走到了幾案邊上坐下,幾案上一把古琴,卓玉輕撫著古琴,媚聲說道:“君上,不如我們再來一曲?!”
君上話到嘴邊,生生又咽了回去。卓玉不想聽到卓家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她怕她會失控。況且,所有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原委,君上告訴她的,無非是再揭一遍傷疤,為他自己找理由而已。與其如此,不如讓自己的身體來堵住君上的嘴,也讓自己在這之中麻痺……
又一曲媚音撓心又斷腸,又一番巫山熱烈卻心亡!
同時,衛相府裡,衛相看著君上給他下的秘密任務,雙手都在顫抖,聲音嘶啞地自言自語:“君上,你讓我搜集大家大族的黑資料,構陷官員罪證是什麼意思?為了一個女人,你不惜與天下為敵了嗎?你想以此就讓天下和你妥協?!”
衛相輕一用力,勁氣從身體迸發而出,書房裡的所有物件全部碎成了渣滓,這裡邊甚至還有衛相最最喜歡的兩個孤本文書。
外邊的侍衛和家奴都不敢做聲,他們從沒見過衛相生氣,況且是如此暴烈的脾氣。
如果說最暴躁、暴烈的是衛相,那麼,現在最糾結最抓耳撓腮的,就數溫玉和溫碧。
晚上,柳雲一行人在城裡的驛站過夜。溫玉和溫碧接到了組織給她們下達的命令,要麼殺掉清王,要麼將清王帶到墨都的問香園。
兩人自從柳雲入京,跟著柳雲住進了清王府,就再沒有收到組織給他們的資訊和任務。她們漸漸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不甘地提醒自己:我不屬於這裡,這不是我的生活,我最終還是要回到那裡,或人來迎往,或繼續用自己的美色為組織服務。
但今日,組織終於給她們下達了命令,還是如此讓人糾結的命令。
溫玉和溫碧都有些出神地看著地面,心中五味陳雜,不知是什麼滋味,這是他們出師來的第一個任務,如果當初,讓她們殺誰,一定眉頭都不皺一下,可現在……
溫碧嘆氣道:“姐姐,我們要怎麼辦?真的要對清王下手?可不對他下手,把他帶去墨都問香園,那恐怕會死得更加痛苦。”
溫玉抬頭看了一眼溫碧,反問:“你下得去手?”
溫碧忙搖頭,“姐姐,我可下不去手。難道姐姐可以?”
溫玉沒有說話,而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瓷瓶,瓷瓶裡不知裝了什麼東西。
溫碧看了眼溫玉手裡的瓷瓶,驚恐地手捂著嘴,“這是組織給我們暴露身份走投無路時用的,食用後身體都會被瞬間蒸發掉!你這是要……”
溫玉眼裡透著冰冷,慢慢說道:“我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奢望太多,奢望越多,最後的痛苦就越多,如果心死了,就再也沒有了痛苦……”
溫碧驚恐地看著溫玉,似剛剛認識她般。
“那……那也不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啊!這樣死去,多痛苦!”溫碧吞吞吐吐地說。
“不然呢?”溫玉反問,“我們殺死清王,如何全身而退?如果清王神不知鬼不覺消失了,就另當別論。記住,完成任務的目的是保全自己!”溫玉話語溫柔,卻殺氣騰騰。
溫碧慌忙搖手,說道:“姐姐,我們再想想,我們從長計議!”
正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及柳雲的聲音:“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有睡嗎?”
溫碧忙叫道:“我們馬上就休息了,殿下也早些去休息吧!”
溫玉卻柔聲說道:“妹妹別瞎說,今夜難眠,正巧和清王殿下聊聊天。殿下稍等,我這就去給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