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相這時拱手說道:“清王之子在印證之前可以留下,但逆賊莫銅和文昌,俊王還是應當除之而後快。現在,他們以擁保皇室血脈的口號招兵買馬,並連夜派發英雄帖,在一個月後,舉辦英雄大會,我們再想動手,道義和天時、地利、人和,已經失了先機。”
“這著實是臣弟未能預料到的。”俊王再次拱手說道,“我已經處決了莫銅的家人,實未想到清王之子就在他們的隊伍中,更未想到他們會找這樣的藉口,用這種方式來招兵買馬,為自己提供保護。畢竟都是先王之子,臣弟實在下不了手。”
君上輕笑了笑,笑裡帶著陰沉,“賢弟無需自責,昨天晚上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俊王揖拳道:“諾。”並向後退了三步,剛要轉身的時候,君上繼續說道:“俊王也準備一下,我們去參加他們的英雄大會,當然,更是為了和清王之子團聚!”
俊王聽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依然看著地面,輕聲回了句“諾”,就轉身出了大殿。
到了殿外,下了正陽殿高聳的臺階,俊王面對朝陽深吸一口氣,輕聲自語道:“雖然被懷疑,但還是值得的。接下來,就看你能走多遠了……”
殿內,君上和衛相看著俊王出了大殿,直到大殿的門隔斷了他們的視線,才收回了探尋的目光。
君上調整了一下坐姿,問衛相:“你看,俊王,如何?”神態、語氣像極了多年的知交。
衛相輕捋了捋胡須,回道:“看不透。”
頓了一下,衛相繼續說,“但,我們不能妄動。俊王府五代單傳,代代賢王,且絕不參與朝堂黨爭,其賢名經過五代人的經營,已經遠播四海,人人皆知。君上初立朝堂,且手腕稍顯剛硬,此人現在動不得,是為君上樹立人心的效用。至於將來……”
衛相捋鬍子的手停了下來,平淡地說:“能用之,則對君上裨益多多。不能用,則毀之!”
君上輕輕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繼續問:“那清王之子呢?”
衛相攆了攆鬍子,“毫無根基,不足為慮。”說著,眼睛閃了閃,“不過,也許可以拿他試一試這個俊王,拉一拉他的賢名也是好的……”
而此時,一切事由的罪魁禍首柳雲,正倒在碩大的床上呼呼大睡,昨天的連波驚嚇和一番番生死抉擇,讓他身心疲憊。
隨著嬌媚的陽光透過輕紗窗欄,直接曬在了柳雲的床鋪上。有六個丫鬟模樣的女子,移動著婷婷蓮步,向柳雲的庭院走去。
領頭兒的赫然是姜玲,其她女子手裡拿著臉盆、毛巾、漱口水、牙杯、牙刷等等。六名妙齡女子款款進了柳雲的寢室,姜玲柔聲叫道:“公子,起床了!”
只是柳雲沒有絲毫反應,還在呼呼大睡。
姜玲便走近了柳雲的臥榻,輕輕跪在床邊,再次輕聲喚道:“公子!該起床了!”聲音說不出的蘇媚,說不出的溫柔。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姜玲隱蔽地將一隻手伸進了柳雲的被窩,並使勁地做了些什麼。只見柳雲嘭地一聲,坐直了身體,揉著捎帶驚恐和睡意的眼睛盯著姜玲。
直把其她幾個丫鬟嚇了一跳!心道這個新主子怎麼一驚一乍的。接著,幾人一起行了個淺蹲禮:“公子早安。”
姜玲對柳雲眨眨眼,就對幾個丫鬟說:“你們都出去吧!由我照顧公子更衣洗漱就可以了!”
其她丫鬟又淺淺一蹲,嘴上回了句“是”,就出了屋去,並把門輕輕關上。
柳雲這時才慢慢清醒過來,並搞清了當前的狀況,略帶吃驚地口氣說:“這才一個晚上,你都有自己的班底了?”
姜玲把柳雲的衣服放在了床上,並努了努嘴示意:你自己穿上。隨口答道:“我是你親自帶來的,她們又都是來服侍你的,有這層關系,收服她們很難嗎?”
柳雲邊穿衣服邊點頭:“也對!”頓了一下又說:“我們今天做什麼?”
姜玲收拾著屋裡散落的物品說:“去接見從四面八方來見你的英雄!”
柳雲撇撇嘴:“他們動作倒是快!”
姜玲繼續忙著手裡事情,眼都沒抬,“恩,現在,會客廳已經等了二十來人!所以公子你還是快一點兒。”
柳雲繫好了釦子,沉默了一陣,嘬著牙花子說:“我怎麼覺得我像是這個府裡的頭牌,為他們招攬生意呢?!”
姜玲終於停止了手裡正在忙活的事情,鄭重其事地看著柳雲的眼睛:“不用懷疑,你就是!”
柳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