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陪著自己從小長大的丫鬟,她也不想撕破臉皮,明裡暗裡敲打一番,倘若她能收回那種心思,她也便當做不知道。
可誰知,她的野心竟然這般大……
餘鶯兒出了房間,埋著頭一路下了樓梯。
旁邊的婆子路過向她問好,她也全然不理會。
她拳頭攥得死死的。
憑什麼?!
憑什麼她只能是終生伺候人的丫鬟,憑什麼她能夠高高在上享受著別人的伺候?
她以為她是誰?
不就是一個庶出的小姐嗎,要不是蘇家大小姐死了,哪輪得到她嫁給王爺?
她娘都是靠著爬床才生下她,她區區一個賤婢之女,有什麼好得意的,憑什麼高高在上指揮她們這些丫鬟?
餘鶯兒的手指攥得發白,也壓不下心頭的惱怒。
她用力地閉了閉眼,摸到了藏在袖中的藥包,心中的怒火這才勉強平復下來。
快了,再忍耐一下。
這樣的賤婢之女,就算死了,屍體扔到海里餵魚,蘇家也不會在乎。
王爺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蘇家大小姐,她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只有她也死了,王爺才能真正忘記那個女人……
想到這兒,餘鶯兒緊攥的拳頭這才鬆開。
她整理一下情緒,轉身重新上了樓梯。
姜曉曉懶洋洋地趴在船舷上曬太陽,嘴裡咬著荔枝果肉,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邁步上樓梯的餘鶯兒。
她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這丫鬟年紀看著不大,眼神裡全是算計和陰狠。
那夫人身邊怎麼會留有這樣的人?
罷了,這高門大戶的人家,為了日子過下去,少不了搞些陰謀詭計,算計別人。
姜曉曉搖了搖頭,便不再過多留意。
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秋末的白日短,天色較以往黑得快些。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姜曉曉的視線,投向了船尾艙的方向,那裡陸陸續續出來一些人,大夥心滿意足地捧著新出爐的飯食。
隔著老遠,她就已經聞到了味道。
是新鮮的魚湯。
她從人群中看見了白先生的身影。
船上難得有這麼新鮮的吃食,大夥爭前恐後排隊去後廚買今晚的飯食。
沒一會兒,白先生就捧著一盤子新鮮魚湯站在她們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