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這貨艙裡的味道實在難聞,她怕再待下去就要忍不住噁心得吐出來。
“鶯兒。”餘疤頭突然叫住了她。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亦不可有,拿到錢就收手吧。”
餘鶯兒腳步一頓。
她回過頭,看著餘疤頭臉上那條几乎縱橫全臉的疤痕,冷冷地開口:“何為害人之心?我只是不想一輩子為奴為婢,任人差遣而已,難道這有錯嗎?”
餘疤頭頓了頓,沉默了。
他捏著姜塊的手指緊了緊,隨即快步走來,不管不顧地將姜塊往鶯兒手裡一塞,“東西別忘了拿回去。”
說完,他再也不看餘鶯兒一眼,快步走出了貨艙。
餘鶯兒抿了抿唇,隨後也出了貨艙,回到甲板上。
薄白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甲板上,落在身上暖暖的,驅散了從陰暗逼仄的貨艙帶出來的溼氣。
餘鶯兒這才長舒一口氣。
“鶯兒姐!”
這時,丫鬟玉兒從身後一拍她的肩膀,“你在這兒作甚啊?”
餘鶯兒嚇了一跳,很快鎮定下來,攏了攏略有些凌亂的衣角,扯開嘴唇笑道:“這船上待久了真冷,我出來曬曬太陽。”
玉兒不疑有他,從懷裡摸出兩顆圓滾滾的紅荔枝塞她手裡,一邊朝她眨著眼睛笑道:“夫人賞的,你拿兩顆吃,剩下的我給曉曉送去。”
餘鶯兒瞧著玉兒懷裡滿滿當當的荔枝,鮮紅欲滴,眼裡的貪婪一閃而過,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她努了努嘴,語氣帶了幾分不服氣:“一個鄉下來的丫頭,你怎麼總是上趕著去討好,不就是給了夫人兩粒藥片,何必給她們送這麼珍貴的吃食。”
這荔枝就算是在京城,也是多數富貴人家吃不起的珍稀水果。
一個鄉下丫頭,怕是見都沒見過如此珍惜的東西,給了也是浪費。
“鶯兒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曉曉姑娘心善,對我家夫人那麼好,這荔枝也不能放太長時間,給她們送去幾個作為謝禮也不礙事。”玉兒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懷裡的荔枝,朝不遠處的客艙走去,“夫人剛歇息下不久,你去幫忙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餘鶯兒看著手裡的荔枝,輕咬唇瓣。
其實,她想要的,不僅僅是錢財。
這樣好吃的荔枝,她想每天要吃多少就有多少。若是夫人不在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機會能夠爬上那張床……
記憶中王爺那張俊朗的面孔若隱若現,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她的目光,讓她那一顆少女心,止不住地跳動……
夫人啊夫人,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佔著王爺的寵愛嬌蠻任性,肆意妄為。
既然你不喜歡這王妃的位置,那便換個人來坐。
思及此,餘鶯兒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定一般,大步往二樓的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