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上前兩步,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這艘商船上有舵工、船工和運貨商人,以及數不清的窮人百姓,就是不知那幫人隱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暗尋機會,伺機而動。”
姜曉曉走到桌前,給自家孃親倒了一杯茶,一邊道:“沒關係的,娘,雖然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但我們有麻醉槍,要是他們敢來招惹,咱們就一槍射暈,把他們丟海里餵魚去!”
說著,她還鬥志昂揚地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
姜未忍不住被她的動作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待會兒娘教你怎麼使槍。”
“娘,那個……”姜曉曉不好意思地撓頭,“咱們能不能給那位貴夫人送點暈船藥啊,順便提醒她一下,讓她不要吃船上的食物……”
姜未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點頭:“好。”
姜曉曉見自家孃親同意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咋回事兒,那位貴夫人挺合她眼緣的。
她也不想母心氾濫,但一想到那位貴夫人會遭遇不測,心頭總有股悶悶的感覺。
母女二人收拾一番,然後離開房間,去了二樓客房。
玉兒似知道她們要來,早早候在門外等她們。
見到姜曉曉,她兩眼笑彎彎地迎上來:“曉曉,你可算來了,夫人在裡面呢。”
姜曉曉笑著朝她點頭:“我家孃親說了,那種立竿見影的暈船藥沒了,但她帶了另一種藥,也能治你家夫人的暈船症,不過吃了後會有些嗜睡。”
“不礙事,不礙事,能治我家夫人的暈船症就行。”玉兒不在意地擺手。
她家夫人自從有了身子,嗜睡是常有的事。
進到屋裡,便見扶著床榻上的女人慘白著一張臉蛋,吐得昏天地暗。
婆子一手舉著缽盂,一手給自家夫人輕拍後背。
旁邊的白鬍子老者急得滿頭大汗,手裡還端著半碗未喝完的湯藥。
玉兒連忙上前,先是給自家夫人撫了撫後背,然後便皺眉看向旁邊的老者:“你給夫人吃的什麼藥,怎麼越吃越吐得厲害了?”
老者顫顫巍巍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微臣……不,老朽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啊,如今照夫人的情況看,委實不能繼續待在船上,得儘快下船找個安穩的地方休息。”
玉兒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這艘商船,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停靠碼頭。”
姜曉曉見狀,悄悄拉了拉自家孃親的衣角。
姜未無奈地瞥她一眼,隨後走上前,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藥丸。
“夫人,我這裡還有一粒治暈船的藥。不過,此藥服下後四個時辰內不能進食。”
老者不滿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這又是什麼藥,為何服下後不能進食?你可知夫人懷有身孕,若是不能進食,對腹中胎兒……”
他話未說完,蘇綰綰虛弱的聲音便響起:“玉兒,將藥丸拿上來……老孃小命都快不保了,還管這胎兒什麼事。”
她一招手,命玉兒將藥丸呈上來,而後就著婆子遞上來的清水嚥下去。
老者張了張嘴,原本還想勸些什麼,但見夫人直接將藥丸吞了下去,也就沒說什麼了。
罷了,雖然王爺說過一切以夫人腹中的胎兒為重,但若是夫人出了什麼事,他也不好交代。
這粒藥丸其實是給孕婦止吐的,有安胎鎮靜之效,並沒有不能進食的禁忌,但為了讓她徹底不吃船上的食物,才編了這樣一個禁忌。
姜曉曉觀察著丫鬟婆子給貴夫人喂的清水,還是有些不放心,若是那幫強盜也在水中下藥,那就前功盡棄,白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