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曉抬頭朝自家大門望去,厚實的大門被拍得劈啪作響,也不知外面的人用了多大的勁,彷彿要把大門拍爛才甘心。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姜未皺著眉頭來到外面,看向杜縣令幾人,問道:“你們來的時候,可有驚動村裡的人?”
杜縣令疑惑地搖了搖頭,他們此次前來,除了趕車的馬伕,多一個人都不敢帶,就連經常跟在謝刺史身邊那兩個侍衛也沒帶,進村的時候也尤為小心低調,怎麼會驚動村裡的人?
姜曉曉也覺得奇怪,二人所坐的馬車也是普普通通,尋常人家常見的那種,根本不足以村裡人的注意,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村民來她家?
“罷了。”姜未嘆氣一聲,“曉曉,你帶他們去二樓陽臺避一下,剩下的我來應付。”
“好。”姜曉曉點頭,然後帶著杜縣令和謝刺史去二樓的陽臺。
二人也不敢耽擱,趕緊跟上。
沈確深深看了姜未一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麻煩你了。”
說完,他緊隨其後,跟著幾人上了二樓。
等幾人都在陽臺的角落處藏好身形,姜未這才上前去開啟大門。
厚實的木門一拉開,原本正在瘋狂抬腳踹門的李老婆子一個趔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摔,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唉喲……疼死老孃了……”
饒是李老婆子這把硬朗的身子骨也經不起這麼一摔,疼得她在坐在地上忍不住又哭又罵起來:“姜氏,你是想害死我嗎!把我害死了你就能跟那野男人逍遙快活了,是不是?!唉喲,沒天理了,我的兒啊,你好慘吶,咱們李家怎麼會娶了姜氏這個不守婦道的婆娘啊,你才走了幾年,她就在外面給你戴綠帽子……”
李老婆子哭得一把淚一把鼻涕,姜未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這會兒也漸漸明白過來。
她看向跟著一道來的里正和眾多村民,扯了扯唇道:“劉叔兒,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跟著李家人一起來我家鬧事?”
“曉曉娘,你、你別誤會……”劉里正連忙擺手,然後看向作鵪鶉狀的李老爺子,生氣地道:“老李家的,你不是嚷嚷著說曉曉娘做了對不起咱們村的事,吆喝著我們全部人一起來看,現在咱們大夥兒都來了,你倒是說清楚,別憑空誣衊曉曉孃的清白!”
“就是!”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經過之前的事,村裡人對李家人已經很是不滿了,要不是李家老兩口滿大村的吆喝,說曉曉娘水性楊花背地裡跟野男人鬼混,他們也不會跟著來為曉曉娘證明清白。
被裡正當著這麼多人呵斥,李老爺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他還是梗著脖子道:“我、我沒說謊!這可是我家老大媳婦兒親眼看見的!”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後面的孫氏,她此刻正扶著小腹明顯大起來的李金鳳站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冷笑一聲:“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也沒見過啥野男人。”
原本在地上抹眼淚的李老婆子聞言,氣得跳起來,忍著衝上去給孫氏兩巴掌的衝動,然後一把扯出遠遠躲在人群后的雲纓,惡聲惡氣地道:“雲纓,你來說,那天你被姜氏那賤人綁到家裡後,是不是看見她家養著個男人?”
雲纓猛地被拉到眾人面前,頓時感到幾道充滿恨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是桂花嬸和周叔兒幾人的。
那眼神,恨不得扒她的皮,拆她的骨,尤其桂花嬸那滿臉駭人的恨意,要不是旁邊有人拉著,簡直恨不得撲過來撕咬雲纓。
雲纓嚇得瑟縮了下脖子,自從回到玉河村,她根本不敢出李家大門,就是怕遇到村裡的這幾人。
這下被拉到眾人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她害怕地有些不敢開口說話。
李老婆子可不管她害不害怕,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你啞巴了?說話啊!把你那天看到的全部說出來!”
雲纓只能結結巴巴地開了口:“那、那天我、我被姜氏綁到家裡來……看到有個男人在她家院子裡,他、他拿著柴刀威脅我……”
“威脅你什麼?”李老婆子忙不迭地接上話頭,“是不是威脅你不要說出那個野男人在姜家的事?”
雲纓瞟了眼咄咄逼人的李老婆子,又看了看對面一聲不吭的姜未,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對,他們一個拿柴刀,一個拿菜刀,威脅我不要把他們的私情說出去,否則就讓我不得好死!”
“呵。”聽到這話的姜未忍不住冷笑出聲,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雲纓,一字一句地道:“雲纓,你可知撒謊誣衊他人有什麼下場?”
雲纓猝不及防對上姜未那雙冰冷的眼神,心頭驀地一慌,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道:“我沒有誣衊你!你家裡本來就私藏了野男人!”
反正她現在的下場已經這麼慘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而且,要不是姜氏這個賤人綁了她,逼她說出拐賣孩子的真相,她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心裡越想越氣,雲纓索性心裡一橫,狠狠地咬著牙道:“哼,姜氏,那天我只是撞你跟野男人在家裡廝混,你們為了隱瞞這件事就把綁到灶房裡關著,還威脅我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後來你又讓我當著全村人的面說出拐賣孩子的真相,試圖用這件事轉移大夥的注意力,掩埋你私藏野男人的事!”
她說的有模有樣,事情的來龍去脈似乎也對得上,原本還一點不信的村民們漸漸有些不確定了。
眾人狐疑的目光投向姜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