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湛藍的眼睛死氣沉沉，毫無神彩，予人一種行屍走肉、了無生趣的死寂感。
唯有在放箭的那一剎，她眼中，方才顯出一抹射手應有的專注和犀利。
然而，那一抹射手的神彩，在她湛藍長弓上，九支冰晶長箭射出後，又迅速消失無蹤，複變得死氣沉沉。
眾人一時俱是沉默。
“有機會解救她嗎？”刀妹忽然問道。
“沒有。”小龍女搖了搖頭，輕道：“這種被帶入輪回世界的從者，與只是生活在輪回殿中，從未進入過輪回世界的輪回世界土著不一樣。
“這種從者……本質上，已是對面輪回小隊的一員。而以對面輪回小隊的性情，既然強制奴役……那麼一定為從者們，制訂了最為苛刻的靈魂契約。”
小龍女並未詳加解釋，什麼是最為苛刻的靈魂契約。
但刀妹是老資格輪回者，早就知道這種強制奴役、極其苛刻的靈魂契約，大致都有哪些條款——與“主人”在靈魂層面上同生共死，一旦主人靈魂消亡，則從者靈魂隨之凋亡，只是一條最基本的條款。
其實，以刀妹的輪回資歷，早就知道，這種從者，基本上無可拯救。
她早已見過這種被強行奴役的從者，別說事實上的反抗了，就連內心之中，動一動反抗的念頭，都會生不如死。
甚至連自殺求解脫都做不到——他們的生命甚至靈魂，已經與“主人”繫結，是屬於“主人”的私有財産，“主人”不讓他們死，他們就求死不能！
刀妹早就清楚這一切。
之所以有那一問，只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而已。
畢竟，寒冰射手艾希，與她來自同一個世界。
或許這位艾希，並不是來自刀妹出身的那個世界，或許只是某個平行世界中的艾希，但無論如何，艾希的遭遇，總令刀妹有種感同身受的憐憫與悲憤。
“沒有希望了嗎？”刀妹不甘心地喃喃說道。
“輪回殿的契約，即便是七星以上的神魔，都無從破解。”甘道夫嘆息一聲：“即使我解開全部封印，找回曾為邁雅時的神力，恐怕也奈何不了輪回殿的契約。”
刀妹黯然：“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是給艾希一個解脫嗎？”
“能幫她解脫，也是一件好事。”
小龍女牽起刀妹的手，安慰道：“你看到了她的眼神，該是何等慘痛的遭遇，才會令一個曾經的夢想家，變得宛若行屍走肉？能令她從身不由己的奴役中解脫出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
關城上。
在射向李尋歡的鋼珠，被魔法水晶箭截下時，歐陽靖亦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百米之外，那站在盾車頂棚上的艾希。
就在他將視線投向艾希時，城下的李尋歡，頗為“不情不願”地施展輕功，躲進了幾個盾手舉起的大盾後方。
歐陽靖並未繼續攻擊李尋歡，因這時候，艾希已經開弓放箭，九枝散發著徹骨寒意的冰晶長箭，散成扇形，射往城頭。
並非射擊歐陽靖，而是直取城上戰士。九枝箭分散開來，最左邊的一枝，襲向城頭最左邊的戰士，最右邊的一枝，襲向最右邊的戰士。
城牆有四十米長，九枝扇形散射的冰晶長箭，最左與最右的那兩枝，便分散了四十米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