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也說明本座也是很有親和力的。”歐陽靖心裡有點小得意：“若換作別的男人，被邪王逼著來和石青璇拜堂，她未必會這麼配合，也未必會這麼笑……”
略微得意一陣，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既兩年未曾外出，又怎會一眼就認出我來？”
石青璇笑了笑，半是唏噓，半是感慨地說道：“他雖困住了我，但也許是怕我無聊，每個月派人給我送日常所用時，還會帶來一些書藉、畫冊、樂譜、訊息傳聞，以及一些新出現的小玩意兒。所以在半年前，我就已經看過你的畫像啦！”
“原來如此。”歐陽靖恍然，嘆道：“邪王還真是有心了。”
“不說他了。”石青璇輕搖螓首，拿起那隻小酒壇，倒了兩杯琥珀色的女兒紅，自己執起一杯，又將一杯遞向歐陽靖，淺笑道：“喝合巹酒嘍！”
歐陽靖接過酒杯，與石青璇雙臂交環，交杯而飲。
酒一入口，二人耳畔，忽同時響起石之軒威嚴神聖的聲音：“歐陽靖、石青璇，三拜天地，合巹交杯，今成結發，氣運相連！生則同衾，死而同xue，有福同享，有難……歐陽靖當！禮成，蒼天大地、佛陀石某，於斯共證！”
話音一落，歐陽靖、石青璇，頓覺四周轟然響起陣陣奏鳴之音，似山呼林嘯，又似鐘鼓齊鳴。同時二人腳下，大地震顫，頭頂天空，亦似在隱隱旋轉。
歐陽靖更覺冥冥之中，似有一雙無比浩瀚的“佛陀天眼”，高踞天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與石青璇。
而就在那雙“佛陀天眼”俯視見證之下，他與石青璇之間，已然産生了一種玄之又玄、莫可名狀的奇妙因果。
這因果得天地共證，得“佛陀”擔保，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縱他身離此方天地，那條冥冥之中的因果之線，亦會牢牢牽系在他身上。
這冥冥感應，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真實不虛。當歐陽靖自恍惚之中，回過神來，耳畔已是複歸清靜，方才那山呼林嘯、鐘鼓齊鳴、大地震顫、天空旋轉的種種異像，皆已消失，令人只覺恍如一夢，可腦海之中，偏又記憶猶新……
歐陽靖、石青璇面面相覷。
良久，歐陽靖方才訥訥道：“剛才，你聽到邪王說話了嗎？”
石青璇默然點頭。
歐陽靖又問：“那你……有沒有察覺到某些異狀？”
石青璇再次默然點頭。
歐陽靖沉默一陣，自語：“周圍有邪王佈下的陣勢，剛才的動靜，應該是借陣勢之力……”
說到這裡，他忽然無法再說下去。
縱然是借陣勢之力，可這一言既出、天地響應的效果，也未免太驚悚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感應到了冥冥之中，與石青璇氣運相接、因果相連的玄妙感覺。
“難道石之軒……真的成佛了？”他甚至情不自禁，生出這等略顯荒謬的念頭。
“可是他若真的成佛，怎會仍留在這個世界，怎沒有破碎虛空？又豈會如此迫不及待，一定要把女兒交給我？要借我的身份，解石青璇的死劫？身為佛陀，他怎會連這場劫都化解不了？
“難道說……紅袖會所策劃的，乃是一場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的浩劫？以至於石之軒都無計可施，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我這個天外異人身上？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