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累死凍死餓死幾萬人,只要能早一日完成工程,水灌下邳,將呂布徹底困死在孤城之中,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歐陽靖一直認為,困擾了曹操一輩子的偏頭痛,可能就是源自他的精神分裂:一方面,曹操能寫出“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這種悲天憫人的詩句,另一方面,他又能面不改色下令屠城,親自為他詩句中描述的慘象添磚加瓦。
這不是精神分裂,又是什麼?
而劉備雖被很多人黑他忠厚近偽,但他一生都沒做過屠城惡行。
哪怕關羽、張飛相繼遇害,劉備發狂暴走,都從未遷怒過無辜百姓。
臨終之前,他反省自己一生,更在遺詔之中,給兒子留下了“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的千古名言……
曹操知道了歐陽靖斬袁術的訊息,並通報軍中諸將,劉備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剛開始,他的反應和曹操一樣,以為這是個玩笑。
可反複詢問,多方佐證,確定此事不虛後,劉備也震驚了。
他倒是沒有因此頭痛,只是震驚之下,他還沒等到天黑,便冒險潛入了下邳城中。
刺史府,呂布書房。
剛被呂玲綺帶進書房,還未等呂玲綺出去把門,劉備便急不可待地問道:“溫侯,你殺了袁術?”
歐陽靖笑眯眯點頭:“是啊。”
劉備肅然道:“此事當真?”
歐陽靖不說話,只從書案下取出一個木匣,拋給劉備。
劉備接過木匣,開啟一看,正是袁術那死不瞑目的首級。
“好,好,好!”
他面現激動之色,連道三聲好,放下木匣,對歐陽靖一揖到地,大聲道:“溫侯手刃此反漢逆賊,劉備……拜謝溫侯!備定會上書天子,為溫侯表此大功!”
“表功?有用嗎?天子能下詔讓曹操退兵嗎?”
歐陽靖無謂一笑,又取出一個木匣,拋向劉備:“接著。”
劉備接過木匣:“這是……”
歐陽靖呵呵一笑,抬手示意:“開啟看看。”
劉備依言開啟木匣,看到匣中之物後,他雙手猛地一抖,險些把木匣失落。
“這,這……”
他顫聲說著,一手將木匣緊緊環抱胸口,生怕失手跌落,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匣中之物拿起,翻過來一看,頓時激動得老臉通紅:“傳國玉璽!這是傳國玉璽啊!”
“不錯,正是傳國玉璽。”
見沉穩老練、演技精湛的劉備,此刻竟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激動得渾身發抖,好像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歐陽靖暗地裡滿意地點了點頭,以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玄德啊,這兩件禮物,不知你滿意否?”
“禮物?”劉備一怔,咕地嚥了口唾沫,一臉緊張地顫聲道:“溫侯的意思是……”
“袁術首級,傳國玉璽,都交給你了。”歐陽靖大氣磅薄地一揮手:“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