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歐陽靖皮厚得連子彈都能擋住,孫尚香這一口,當然不痛不癢,連個牙印都沒留下。
“……尚香丫頭,你是不是屬老虎的?”
“哼!”孫尚香輕哼一聲,鼓著粉腮不說話。
歐陽靖嘆了口氣,“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要不是我及時收功,反震之下,你這一口小白牙,怕是統統都要碎掉啦。”
孫尚香低著頭,嘟著嘴,心裡莫名其妙一陣委屈,鼻頭忽地一酸,眼淚都快淌出來了。
“這姑娘到底怎麼啦?”歐陽靖心下納悶:“難道是因為被我拘住,不能回家,反要和我一起去被曹軍包圍的下邳,所以才鬱郁不樂,甚至恨不得咬死我?”
身為二十年童身未破的大魔導師,他真不太擅長把握女孩心事。
要他主動出擊去把妹,他還能仗著前世從各種渠道學到的先進理論、老司機心得,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但若情況反過來,他就難免有些懵逼了。
倘若是個真正的老司機,這會兒早就把握到孫尚香的心思了。若是行動派老司機,更會二話不說找個地方,先將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可惜,歐陽靖只是理論派,真正出手把妹,也就黃蓉那一遭。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實際經驗。所以……孫尚香不把心事說出來,他就完全摸不著頭腦。
話說,他雖然偶爾也會自我表揚,但還沒有上升到自戀的地步。
既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司機,又沒有自戀的毛病,他當然不可能想象到,在如此短暫的相處之中,孫尚香一顆芳心,就已牢牢牽繫到了他的身上。
琢磨不透女孩心思的歐陽靖,還當孫尚香是因為被他拘束,方才如此不快,笑著安慰道:“尚香你放心好了,下邳很安全。再說,你和玲綺不是好朋友嗎?到了下邳,我會把你交給玲綺,她肯定會照顧好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而等到下邳解圍,你就可以回家了。”
聽他這麼一說,孫尚香心裡不禁又一陣氣苦,咬牙道:“你這個笨蛋,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歐陽靖納悶道:“那你說啊,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你!”孫尚香又羞又急,心道:“那種話,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你看你,要你說,你又偏不說,淨莫名其妙地生悶氣……”歐陽靖搖了搖頭,“算了,你要生氣,就慢慢生氣吧,我得抓緊趕路了!”
聽他這麼一說,孫尚香低著腦袋,也沒再說話,只是眼裡的淚水,終於沒能忍住,大滴大滴地淌出了眼眶。
歐陽靖坐在她後面,專心駕馬趕路,倒是沒注意到她在無聲啜泣。直到座下馬兒累了,換乘備用馬匹時,他才發現孫尚香前襟濕了好大一片。
“哭了?”歐陽靖還以為,孫尚香是因為離家越來越遠,方才忍不住哭泣。
而他自覺身為一個三十四歲的大男人,把一個比自己小十八歲,年僅十六的小姑娘“欺負”哭了,心裡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又不能保證,放走孫尚香後,她不會說漏嘴,走漏“冒牌呂布”的訊息。所以即使心裡過意不去,他也只能假作沒有發現,硬著心腸,繼續帶她趕往下邳。
回時雖有四馬換乘,但風大雪大,馬兒在雪地裡的速度,遠遠比不得淩波微步加神行甲馬的神速。因此直到日暮時分,二人方才抵達下邳境內。
遠遠看到曹軍營壘,歐陽靖放掉四匹俊馬,趁著暮色,帶孫尚香往下邳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