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雖然知道笑湖戈已經一早走了,杜夢仍然向旁邊看了看。在邊區的時候,天不亮就爬起來,出操跑步,集體早餐,然後學習檔案理論,而現在每天睡到自然醒。。。
來之前接受培訓的時候,杜夢鬥志昂揚,以為會投入到緊張激烈的地下鬥爭中去,那裡充滿了危險,充滿了艱苦的鬥爭,步步驚心,出生入死的為新中國而奮鬥。
然而現實卻是這樣的:每天要麼和站裡的那些太太,輪流去各家打牌喝茶。要麼約著一起去做頭髮逛百貨公司,要麼自己獨自在家,聽著音樂吃著零食看小說。
自己當初放棄舒適的生活,懷著夢想,投入到革命洪流中去,怎麼現在過得比原來還要悠閒享受?杜夢迷茫的同時,也有點生自己的氣,她發現自己好像很適應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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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夢躺在床上思緒萬千的時候,笑湖戈正坐在站長辦公室裡,和站長兩人臉色陰沉。
“據南京那邊過來的訊息,賀伯平已經動身,應該很快就到天津站報到了”吳敬中悠悠的說:“自從代局長仙逝以後,毛人鳳和鄭介民兩位神仙打架,我們凡人遭殃啊!這個賀伯平,說不定後面有某些大人物的影子”。
“賀伯平這次是來整肅內奸的,不會手伸到其他方面吧?”笑湖戈話有所指。
“你手上的那些事情,手尾處理得怎麼樣了?”
“檯面上無懈可擊,但老師你也知道,這種事情經不起有心人細查,何況是賀伯平這種厲害角色”稍停了一下,笑湖戈繼續說:“如果他真的手亂伸,是不是。。。”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他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吳敬中道:“再怎麼說他也在我手下,如果不識時務,呵呵,管他是誰的人,天津畢竟還是我吳敬中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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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賀伯平正坐上海開往天津的火車上,回顧著這幾天的收穫。
賀伯平之所以在軍統監察系統素有威名,被稱為“活剝皮”,在於他幾乎天生的嗅覺,他總是能從一些地方嗅出一些特別的味道。
抗戰前,在軍統武漢站,他從一些細小的蛛絲馬跡中,察覺行動科副科長李朝陽的疑點,之後不動聲色,暗中調查,最後一舉破獲此案,並順藤摸瓜,抓捕並殺害地下黨十幾人。
笑湖戈的引路人呂宗方,也是賀伯平發現並組織秘密處決的,只是此事只是有限幾個人知道,沒有聲張。
這次作為監察巡視員,併兼任天津站監察科長,來之前他反覆閱讀和斟酌了天津站科級以上官員的檔案資料,眼光最後鎖定在了笑湖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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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要主任辦公室,笑湖戈臉色陰晴不定站在窗戶前,這個當口,在他看來是最需要蟄伏的時候。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從邱掌櫃告知的資訊裡,這次學生浪潮已經不是單純的學運了,北平地下重要領導人及其助手,這兩天將來天津,直接領導運動,勢必和學生領袖核心進行見面和溝通,並進行下一步的部署,這種組織內部核心人員的不確定性,將造成根本不可能展開工作。
軍統在學生內部發展的特務名單,邱掌櫃核實以後,如之前所料,都是些蝦兵蟹將,外鬆內緊處理即可,關鍵是在核心的12人裡,到底誰是內奸?甄別範圍太大。
邱掌櫃的嘴唇急得都已經起泡,這次平津兩地的運動,是組織戰略性規劃的一部分,必須由黨內有經驗的幹部牽頭指揮,但一旦真有特務潛伏其中,如果被捕,不但是組織的損失,同時也可能連帶大批地下工作者的被捕,將逼迫著平津兩地的地下組織的大規模被迫撤退,造成可預見的損失和影響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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