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
這個詞讓秦月蹙起眉頭。
那秦氏真是不死心!
所謂的相看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早先秦氏便數次讓人過來,她的原話是‘相中哪個,價錢合適立馬就能帶走’!
儘管原主並沒有打算賣掉孩子,但是她那有些愚孝的屬性一發作,再加上秦氏專橫跋扈慣了,來了人她也不敢吭聲。
這就給人一種預設的錯覺。
一到這個時候,四個奶娃娃就倍感恐懼和煎熬,恨不得跑去泥漿裡打個滾再回來。
不僅是他們,西屋炕上的男人好似把心放在火上烤,只恨自己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那個村女又是個不頂用的廢物,任由那群雜碎欺負幾個孩子。
每當幾個孩子蜷縮在炕上,緊緊依偎著他,他的痛苦便更甚。
這次大寶沒有躲著,他知道躲著也沒用,若是讓這些人進了西屋,爹爹會更難受。
瘦弱的身體在顫抖,小小的拳頭卻緊握,他拿起燒火棍就要衝出去,肩膀卻被人按住。
大寶知道是秦月,他很清楚後孃是什麼德行,在外人面前懦弱無能,一身威風都用在他們兄妹四人身上。
“小屁孩才多大就往外衝,回屋去!”
秦月從他手裡拿過燒火棍,一端漆黑帶著隱隱的火星,剛好可以拿來用。
見秦月邁步走了進去,大寶愣了愣,連忙趴在門邊往外看去。
秦月出了中堂就看見三五個婆子正推開籬笆門往裡走,另外還有一個媳婦,正是她那大嫂。
“小月,幾個嬸子說來咱家坐坐,快去給倒杯水,記得加點白糖!”
秦家大嫂彷彿來了自己家一般,徑直引著幾個婆子往裡走。
如果臉上能寫字,秦月一定會寫一個大大的‘服’字。
原主上午才剛跳了河,這才晌午秦家又帶人過來,秦家人的臉皮是鈦合金做的嗎?
換個角度說,原主的性命在他們心裡一文不值。
這一次秦月穩穩站在門口,再沒有如同以往那般將路讓開。
秦家大嫂臉上露出不悅,上午那事還沒找她算賬呢,都敢跟她犯倔了?
“小月,大嫂的話沒聽見是不是,快去,倒糖水去!”
秦月唇角一彎,“我家的糖都讓大嫂拿走了,哪還有糖。”
秦家大嫂氣得要跺腳,“胡說,你那衣櫃裡頭明明還有一個紙包,怎麼就沒了!”
幾個婆子看向她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人家家裡哪有糖,她咋知道的?
秦家大嫂根本不當回事。
她就是拿了,知道又能怎麼樣,都不是一個村兒的,買賣成了今後不會再往來,買賣不成更是一拍兩散。
見秦家大嫂將‘不要臉’三個字發揮到極致,秦月也不再跟她廢話。
燒火棍一舉,差一點就懟在秦家大嫂的臉上,嚇得她連忙後退,險些被坑坑窪窪的土地絆倒。
“秦月!你幹什麼!”秦家大嫂氣急敗壞。
秦月慢悠悠往前走了幾步,燒火棍在她那張粗糙的臉前晃了晃。
她微微彎腰,笑著對秦家大嫂說道:“不幹什麼,就是想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秦家大嫂何時受過這種氣,張口就罵。
“你個小賤蹄子……”
話才剛出口,她就聽見‘呲’的一聲在耳邊響起,隨即聞到一股焦糊味兒,她的頭髮被燒火棍燎掉一大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