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長公主”的名號,古熹立即便想到了被她馬車撞死的相勤南,心裡頓時便起了一股厭惡之意。
她跟著顧不白,行了個禮,接著便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
畢竟皇帝還沒發話,只拿一雙略混濁的眼睛在她身上瞟來瞟去。
倒是長公主先開了口:“皇上,這眼看近中午了,讓兩個孩子傻站著也不太好。”
古熹心說,近中午……這是什麼眼神啊,哪裡近中午了,這巳時都還沒到呢……
也不知是不是被看出了心中所想,她對上了長公主的眼神。這眼神明明帶著笑意,卻看得她心中冷意驟起。
皇帝終於開了口,先是讓尹大人退下去,再是讓周圍伺候的人也下去。於是,涼亭裡,只剩下他們四人了。
皇帝大約是沒想著讓他們坐下,就這麼跟他們說道:“朕聽說金水流換了新老闆,這位就是新老闆?”
可能皇帝當久了,看人的眼神都令人不太舒服。古熹只覺得突然像被針刺了一下,然後扯了扯嘴角,說道:“回陛下,民女叫古熹,是金水流的新老闆。”
來的時候,顧不白說皇上問什麼答什麼就是了,不用考慮太多。古熹這會兒發現自己也確實沒時間考慮太多。
皇帝點了下頭,竟也不再問什麼,反而看向顧不白,說:“朕前一次見你,你還十歲不到,如今都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紀了。”
顧不白嘻嘻一笑,說:“謝皇上惦記。”
這笑和顧不白慣常的笑不太一樣,像是開朗熱情過了頭,反而顯得虛假。古熹奇怪,記在了心裡,準備回去後再問問。
皇帝又問了幾句,顧不白一一作答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不過皇帝沒有說自己,說的是朝廷中那些得了陽痿之病的大臣們。
顧不白麵帶微笑地聽皇帝講完,作了表示:“如果那些大人們的症狀,和尹大人的公子一樣,那小生有把握。如果不一樣,那小生需要近身看下得病之人的病症。”
皇帝說病症都一樣,讓他盡快研製出救命丹藥。
“可不是救命嘛,”出了皇宮後,顧不白冷笑一聲,說,“正值壯年,卻陽痿,嘖嘖,可憐,可憐。”
古熹瞪了他一眼,說:“離皇宮還近呢,小心被別人聽到。”
尹大人沒有同他們一起出宮,反而被皇帝留下了。
顧不白擺擺手,讓她別在意。
“現在皇帝正仰仗著我們呢,哪會輕易讓我們出事。”
一路風平浪靜地回到金水流,已近中午了。
水仙已經起了床,他又去煉丹房了。而後院裡,除了三條狗一頭驢外,竟不見顧小白的身影。
平常這時候,他該是起床了,要麼在大堂裡坐著,要麼在後院嗑瓜子逗狗。
古熹心口一緊,與顧不白對視了一眼。
顧不白立即跑上二樓,敲了敲顧小白的房門,沒人應。
推門進去,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