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白看了古熹一眼,那眼裡彷彿在說“你是老闆,你來解釋”。
古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把黑燈揍一頓的沖動,微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是我這個做老闆的沒管好店裡的夥計。”
“夥計?”高狀元疑惑地問道,“剛才那鬼是姑娘店裡的夥計?”
“不錯。”古熹說,“兩位大人也定有耳聞,前段時間我們幫熹王治好了他的病,這病因呀,就是這鬼。但是這鬼如今沒地方可去,便暫時先在店裡幫忙了。真是不好意思,沒管教好,剛才嚇到了兩位大人。”
古熹和和氣氣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是溫柔。甄進士挺吃這一套的,當下便說:“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好好的一個店,怎麼會養鬼,果然是有緣由的。”
古熹心說,你剛才那反應,可不是相信有緣由的。
高狀元也說:“古姑娘和顧先生心善。”
聽這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追究了。
但緊接著,高狀元又說:“但是店裡有隻鬼,總不是好事,古姑娘還是盡早讓他離去吧。”
古熹想問為什麼,但是嘴上卻應了聲“好的”。
於是,鬼燈出現的那一幕好像便不曾存在過似的,話題又回到了先前,高狀元和甄進士提的那個匪夷所思的請求。
顧不白說:“方法自然是有的。”
於是高狀元便問什麼方法。
顧不白神秘兮兮地說:“大人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叫忘情丹吧?這不管是誰呢,只要吃下忘情丹,就能忘掉對一個人的感情。”
高狀元說:“一個人心中的感情肯定不是唯一,顧先生又如何能保證他吃下去之後一定能忘掉對某個特定之人的感情呢?”
顧不白的那把木扇不知從哪裡摸了出來,他“刷”地扇開,扇了扇,頗傲慢地說:“那自然就看小生的本事了。”
大堂通往後院的門是敞開的,從高狀元和甄進士坐著的地方,剛好便能看到放了煉丹爐的石頭房。高狀元的餘光往那邊瞟了瞟,又若無其事地收回,繼而說:“如此,那就靜候顧先生的好訊息了。”
顧不白“刷”地一下收了木扇,搖了搖,說:“不好意思啊兩位大人,我們金水流向來的規矩是,先收定金,再辦事。”
甄進士和高狀元對視一眼,說:“行,那就先付定金吧。”
於是,在付了定金五十兩之後,高狀元和甄進士走了。
古熹莫名其妙,這倆人今天過來就是為這個?
古熹邊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邊問顧不白:“不白,他們倆這是做什麼啊?我怎麼覺得他們腦袋有問題?”
“有問題,”顧小白說,“前一秒還一副非姑姑不娶的樣子,後一秒就說要對姑姑忘情。”
古熹:“……小白,不要提‘娶’啊‘情’啊這類字詞好嗎,姑姑頭疼。”
“好嘞,姑姑,”顧小白說,“我等著看這位甄大人吃了忘情丹後還想不想娶你。”
古熹:“……”
古熹無力地擺擺手,轉頭問顧不白:“這什麼什麼忘情丹,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