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咯吱一聲響。
是程樹的老孃進來的。
病房尷尬的氛圍，逐漸被活躍起來。
派出所的同志以及醫院q通知程樹家屬時，程樹的老孃想想還有些小激動，總覺得兒子去派出所也就是一兩天就出來了，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兒啊。”程樹的老孃一進門就出來說，“你這是鬧得啥子事情嘛！又不是出不來，幹嘛把自己搞成這樣？”
程樹很尷尬。
他又不能說自己心裡苦，想要抽根菸，誰能想要惹出那麼大的禍端。
派出所的同志也有些動容，他主動把時間留給程樹和程樹的老孃，雖然只給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也足夠程樹傾訴一些事情了。
“媽。”程樹沙啞著嗓子，“我跟顧玲玲這婚肯定是沒法進行了。
但是小仁是我的骨肉，也是你孫女，所以我不希望她……”
“又不是帶把的！法院要是判給顧玲玲，就判唄！”程樹的老孃沒好氣道。
“媽！”
程樹沒什麼重男重女的習慣，見他是動真格生氣，程樹的老孃也不再玩笑，老實說她實在不想跟著一個拖油瓶，但那是自己的兒子的孩子，也是她親孫女，於情於理，也不能讓老程家絕了後！
“好了。我都知道了。”程樹的老孃沒好氣地對程樹道，“不過，你不是說顧玲玲很傻很天真，你只需要勾.勾.小手指對方就過來嗎？現在怎麼不能忽悠了？”
程樹在顧家做上門女婿的這些年，程樹的老孃最多的是得到了虛榮心滿足，那些村子裡的老姐妹，哪個看到程樹老孃不都兩眼放光！
程樹搖了搖頭，“媽。我跟顧玲玲是回不去了。”
程樹媽唉聲嘆氣，看來自己以後顯擺的日子不復存在。她起身準備給程樹倒杯水，“剛剛出去的同志，他有沒有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應該快了吧！”程樹只能衝著釋然地笑笑。
“那個宋宋真不是個東西——”程樹的媽一提那個女人就開始罵罵咧咧，“要不是她害的你，你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媽。我早就不計較了。”程樹嘆息道：“媽。我現在才知道，人只有到了要死的時候，才明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程樹的媽並不贊成程樹的說法，她知道兒子是個痴.情.種。也就是因為這份善良，導致了他差點兒就被宋媽害.死。
程樹的媽珉了珉乾澀的唇，“你能忍，我卻不能忍！你上了那麼多年學，簡直是白學！純粹糟蹋錢！”
任憑程樹的母親如何說，程樹依舊不反駁，說到最後，程樹的母親也煩了，“行。我也不提那個瘋婆娘。”
“宋宋不是瘋婆娘！”程樹吼道。
門外的宋媽並不是有意偷聽程樹的維護，她的身形有些不穩，又連連後退了幾步。
“可不是就是瘋了嘛。”程樹的老孃捏著程樹的下巴，用碘伏給他做傷口處理，疼得程樹齒間發出嘶嘶聲。
程樹的下場，是宋媽未曾預料到的。
“你是病人家屬？”小護士拉著宋媽的手，“你人都來了，還不去見一見。”
宋媽只是杵在那裡，良久後，她搖了搖頭，對著小護士道：“我不想見到他。”
除非是特別在意的人，才會在意那些傷口；當一個人不再把你看得很重要的時候，這個人會連同你的糟糕透掉的下場，都不想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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