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涮鍋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尤其是冬雨過後的傍晚,夕陽如噴霧,鑲嵌在空中,總有種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感覺。
“阿婉。”顧聿軒把涮好的牛肉遞給陸清婉,“我看那邊,還有你平日你最喜歡吃的大蝦,要不要再去拿一些?”
正吃牛肉吃得不亦樂乎的陸清婉嘴裡嗚咽著,她點點頭。
顧聿軒起身,他沒有什麼胸懷大志,能夠守著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到老,對他來說則是一件彌足珍貴的事情。
陸清婉打了個飽嗝,在看到顧聿軒只知道給自己涮卻不吃的時候,陸清婉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你怎麼不吃?”陸清婉撐著下巴問道。
“我吃過了。”顧聿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的語溫有些升高,“在你沒發現的時候。”
陸清婉:“......”
顧聿軒順勢拉著陸清婉的小手,“阿婉。你若是真心疼我,晚上的時候就讓我多吃點,很香的。”
陸清婉後知後覺地發現顧聿軒在面無表情地說些奇奇怪怪的詞語,從耳根開始發紅。
顧聿軒繼續道:“你最近回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而且,而且你就算是回家,都不管我餓不餓的。”
明明一件為顧家發揚光大的事兒,竟被顧聿軒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那你好好吃飯,然後晚上可能會有夜宵之類的。”陸清婉越說越小聲,最後垂下了頭。
“真的?”
“你把剩下的全部吃完才有可能哦。”陸清婉轉過頭,有些彆扭道。
“好。”顧聿軒點點頭,不過他大口吃菜的動作倒是震懾了陸清婉。
這大兄die是個狠人啊!
雖然這麼表述有些誇張,但眼下陸清婉也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彙。
隔壁桌的女生忽然嘀咕了句,“下雪了。”
帝都最近天氣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趙淑梅在走廊裡急得團團轉。
“三弟妹。”顧兆洋被趙淑梅轉的頭有點暈,“醫生剛剛不是給老三看過了嗎?就是簡單地發燒。現在吊瓶也掛完了,等著他醒過來就行。”
趙淑梅也明白,就是覺得心裡面空,總想著陸清婉就是權威。
直到聽到了顧玲玲的爸爸沉重的呼吸聲。
“害,你聽老三,是不是睡著了?”顧兆洋硬是扯著趙淑梅的胳膊,“這下你就放心了嗎?還打呼嚕呢。”
趙淑梅心神不寧地出了病房門。
她臨走時,還有些不放心顧玲玲的爸爸。
顧玲玲的爸爸的確是在做夢。
夢裡的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年輕的他從鎬京買來仿古的雪紡紗裙,心想趙淑梅若是穿上,應該比年畫裡的女明星都要好看。
顧玲玲的爸爸照例走到趙家的院前,他吹著口哨,三聲是他們之間做出的約定。
顧玲玲的爸爸等了很久,都不見心儀的姑娘出來。
雖說當年是夏日,到了晚上,吹了風,難免有些涼。
顧玲玲的爸爸還寬慰自己:小梅肯定是沒有聽見。
於是又吹了很多幾次。
可是,趙淑梅仍然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