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對爺孫倆的互動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顧知青是她目前最大的客戶，她也不能由著他被欺負。
“老人家過年圖喜慶，多買些對子怎麼了？”
“就是！”顧知青洋洋得意，對自己大孫子說：“家裡都那些能跟婉婉的對比？你也瞅不見人家的字，比你那狗爬的，強了不知多少倍！”
顧知青年輕時對書法頗有研究。
他今兒個趕早市，人群裡一眼可就相中了陸清婉的字，若非是親眼所見，總覺得沒練個十年二十年是寫不出的這樣的好字。
顧聿軒黑著張俊臉：“爺爺。哪有為了捧高別人，滅自己威風的，我都說了多少遍，草書是不講究章法的。”
爺孫倆意見不一，很快陸清婉的攤前圍觀了許多看熱鬧的。
陸清婉畢竟是剛開始擺攤，自然不想惹上麻煩，她提起毛筆寫了副草書版本的對子，“顧爺爺。既然顧大哥喜歡草書，這張對聯，就當我送給你的贈品。”
“使不得。”顧知青連連擺手，該掏錢還是得掏錢的，“你個女娃娃掙錢不容易，這一毛錢你還是拿著！”
顧聿軒也練習過草書。
他認得陸清婉寫得是章草，由隸書草化而來，跟他練的狂草確實有本質上的區別。
小姑娘寫得字不錯。
顧聿軒抬眼望去，讚許的目光瞬間暗了下去。
前不久在湖邊好心好意地勸她不要想不開，可她使了通天的本事，把自己也拖下了水！害得自己晚了第二天回帝都的火車，一直拖到了年關。
陸清婉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既然說了這副對子是送給顧知青的，就沒有再要錢的道理，幹嘛那個叫顧聿軒的男人，用殺人的眼光看自己。
“顧爺爺。”陸清婉沒有接受顧知青的一毛錢，她說：“生意人講究的就是信字，你若是覺得我字寫得好，可以推廣給更多需要的人。”
牛翠花沒想到自己的閨女那麼能幹，慌忙順著陸清婉的話猛誇，“顧知青。婉婉說得對，你要是喜歡，多介紹介紹，也給我們捧捧場子。”
“一定。一定。”
有了顧知青打頭陣，後面許多需要對聯的顧客也都搶著買。
“大家不要急。”牛翠花數著票子，心裡默唸自家閨女真是福星轉世，她的大嗓門發揮著作用：“不要急，不要急，一個個慢慢來。”
買完年貨的顧知青瞧著那條長龍，摸了摸下巴：“看來小丫頭不需要我介紹生意了。”
“她那種沒心沒肺的，你介紹了，人家也不會感激你。”顧聿軒冷不丁地回應。
“你認得婉婉？”顧知青渾濁的眼光瞬間亮起來，“早同爺爺說你喜歡這種型別的嘛，害得你爹在帝都還擔心你這種性格，說不上媳婦！”
顧知青越說越激動，“那姑娘字好看，人也踏實。既然你們都是認識的關係，等除夕，咱們爺爺孫倆，一道去陸家說親。”
關於自家爺爺的腦回路，顧聿軒滿額頭都是黑人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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