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安偏過頭去,看到他傾身而來湊近的臉,遇安猛的往後倒。顧淮陽沒來的及抓她,她的後腦勺便磕到了車窗。她摸著後腦勺,皺著小臉,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顧淮陽輕嘆一口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輕輕一拉,遇安便撲了過來,栽進他懷裡,聽得頭頂一陣低笑,她才要爬出來,他已經把手輕覆在她撞到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
遇安身體一僵,大腦跟抹了漿糊一樣,心跳地快溢位來,附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眼睛瞪得圓碌碌的,眨也沒眨。是的,她被顧淮陽接二連三的動作弄懵了,又聽到顧淮陽說:“果然,你才是先有所圖的人。”
遇安一聽,頭腦發熱就要用手推開他,明明是他拉她的好嗎?怎麼搞得自己像個登徒子一樣?他那正經淡漠的不像話的認真表情是怎麼樣?
遇安狠狠瞪著他,憤憤說:“明明是你先靠過來。”
顧淮陽聽了她的話,又湊近她,遇安一偏頭,望著窗外,顧淮陽的手便伸了過去,碰在她輕搭在座位上的手背,遇安一顫,立馬收回自己的手,警惕看著他道:“你要幹什麼?”
她話才落,就聽得一陣金屬碰碎聲,然後他才淡淡回答她:“系安全帶。”
遇安一聽,臉唰唰紅了,她能想到的就是丟人兩個字,在他面前,她好像把丟人發揮得淋漓盡致。
顧淮陽見遇安低頭喪氣的模樣,又補充:“你想在車上過夜?”
遇安抬起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顧淮陽幽幽說:“到了。”
遇安和他下車,兩人搬著打包小包的行李,走到門口,遇安便停下了腳步。這個地方她還是第二次來,上次來的時候,被他拒之門外,沒想到這一次就換了個身份。
顧淮陽開了門,看到遇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喚了她一聲:“遇安,進來。”
遇安立馬屁顛屁顛走了進去,然後說:“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被你拒之門外了,也沒好好參觀,這次我一定要認真看看。”
顧淮陽一聽,彎腰拿鞋的手一滯,偏頭看著興致勃勃的遇安,心裡一抹不明的情愫蕩漾開來,和她說:“嗯,這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遇安點頭,顧淮陽遞給她一雙粉色女士拖鞋,遇安遲疑片刻,顧淮陽淡淡補充:“和你領證後,買了一雙。”
遇安眨了眨眼,她也沒說什麼啊,他在解釋?遇安還沒琢磨清楚,顧淮陽已經換好鞋大步走進去。遇安換了鞋,左顧右看,每一處都要點評一下,比如進入廚房,比人高的冰箱。遇安張開手,得,和這樣寬的她一樣寬,然後開啟,裡頭就幾瓶水,什麼也沒有。
遇安關上偏過頭對他說:“顧淮陽,你肯定不會做飯,這廚房也就是一個擺設。”
顧淮陽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冷哼一聲,拒絕回答她的話。可是遇安就是知道,於是她愉快地笑出了聲。她像一個旅客,哪裡都好奇一番,他的臥室很大,比客廳還大,裡頭簡單的不過一張兩米寬的床,藍白相間的格子,床兩邊放著兩個白色床頭櫃,白色的衣櫃靠牆而至,面朝落地窗。
遇安跑過去望了眼窗外,放眼望去,是被萬家燈火照的波光粼粼的江水,視野極好,這麼一看,江的那頭,遇安突然偏頭驚呼地叫了一聲:“顧淮……”
誰知顧淮陽就那麼出現在她旁邊,讓她把那個陽字深深咽在喉嚨裡,顧淮陽望了眼燈紅酒綠的景緻,淡淡開口:“叫什麼?”
遇安頓時想了起來,指了指江的那頭,遇安興奮說:“有一次,陸方帶我去過江那頭看夜景,沒想到這頭是你這。”
她眉飛色舞偏頭望著他,他此刻為什麼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遇安又補充:“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顧淮陽卻答非所問:“陸方帶你去看夜景?”
他的話很淡,聽不出起伏,可是細細一聽,多少能聽出一些沉悶清冷來。但是遇安還在想著原來江的這邊是他的家,於是忽略了,以至於陸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再他回國兩人見面後,顧淮陽會對他那般……刻薄。
遇安已經不顧他走了出去,進了他的書房,嗯,書架上都是醫學還有英文原著書,匆匆一眼,英文填塞在她眼裡,頓時頭暈眼花。遇安立馬頭疼地踮著腳尖把手放進書架,顧淮陽已經從她身後把書拿在了手上,遇安發現他怎麼又來到她身後了,她的小心髒可不驚嚇。
遇安摸了摸因為他的靠近而撲通撲通的心,顧淮陽不過淡淡看了眼她那些小動作,把手放入原地,然後說:“你好歹也在美國待了五年,怎麼一看到英語就這副德性?”
遇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我只是會說能聽,可是一見到字母就頭疼,別人暈車,我暈英文字母……”
她想了想,又補充:“還有數字。”
顧淮陽嘴角抽搐,想起大一她也是這般豪情壯志說的,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英文差數學爛有什麼可丟人的。他一而再給她補,也挽救不了。想到此,他嘴角上揚,勾勒出淺淺笑意,連他那漆黑的深不見底,涼薄的如古井深沉的雙眸此刻也布滿柔情,盡達眼底。此刻的顧淮陽靠著書架,不知何時把那件深藍色的大衣脫了,只穿一件黑色的低領毛衣。雖然是側對著遇安,可是遇安仍舊能眼尖地看清他的鎖骨,他的身材應該也很好……
遇安盯著他發呆,顧淮陽察覺到那熾熱的眸光,偏頭望過來。遇安眼神飄忽,閃躲他的目光,一不小心就可恥地臉紅了,自己察覺到面頰發燙,頭頂便傳來他低緩的聲音:“你臉紅什麼?”
遇安原本就臉紅發燙,聽了他的話,她耳尖都滾燙了,她心虛地就是不看他,說:“這裡頭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