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何雅柔嗎?徐弈博,你竟然已經和她在一塊了嗎?那麼我呢?
當蘇文青失魂落魄地朝醫院門口走去,遇安眼尖地看到她,叫喚她,蘇文青也充耳不聞,遇安小跑到蘇文青面前,“小青。”
蘇文青這才遊離散漫地望過去,遇安疑惑:“你沒事吧?”
蘇文青搖頭,問:“你怎麼在這?”
遇安默默翻了一個白眼,“這裡是醫院,我在這不是理所應當嗎?我才該問你怎麼在這?來找徐弈博?”
蘇文青點頭,又搖頭,身後催促遇安去幫忙,遇安連說馬上過來,然後深深看了眼蘇文青,有些擔憂,蘇文青故作輕松道:“我先回學校了,你去工作吧。”遇安這才走開。
……
在目睹了張琪的絕望,舒雯的怨憤,以及她當事人江世祖的惡心嘴臉後,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道德操守來。站在她律師的角度來說,永遠為當事人的利益考慮無可厚非,可是那個不可一世,壞事做盡的男人真的值得她去幫嗎?即使他給了她一筆不菲的律師費,也在她長年不敗的輝煌成就裡又留下一筆,可是這一次,她贏得並不快樂。因為她知道,她的當事人本身就有問題。如今的她也算有些臭惡昭章了,她的腳好了,出趟門,便被指指點點。江氏那邊和她說,要把張琪告到坐牢,至於她的哥哥,無期徒刑,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她開始糾結了,良心不安。可是,她不過是一個律師。
遇安回到家裡洗漱完躺在床上時,顧寧便給她打了電話,讓她陪同看博物館的展覽,說是要交歷史論文,遇安本來就一天假,可顧寧磨了磨嘴皮,遇安便應下了。
博物館在市中心,下午四點,也許是因為不是週末的緣故,博物館裡的人並不多,顧寧一頭便紮進了拐彎處,害的遇安小跑才能追過去,只見顧寧直盯著一副畫軸,畫軸攤開,泛黃的宣紙,上面卻什麼也沒有,這樣一副空白的連一個字也沒有的畫也算是文物?
顧寧盯了半天,偏頭疑惑道出了心裡的疑團,也是遇安的疑團:“遇安,你能看到什麼嗎?”
遇安對上那雙好學的大眼,搖頭。顧寧立馬氣憤地說:“不是說千年的文物,有這麼騙錢的嗎?”
一直到兩個人走出博物館,顧寧還在憤憤不平,遇安好笑地說:“也許是魚目混珠吧,說不定真的被偷了,這是假的。”顧寧默默點頭,頗為贊同。
顧寧又神秘兮兮地打量遇安,遇安一頭霧水,不知道顧寧想幹什麼,顧寧垂了垂眸,道:“那個,我哥過來了……我和別人有約了,所以你等我哥一起走好不好?”
遇安一聽到顧淮陽的名字,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亂跳,大概是上次綁架之後,貌似他們兩個就沒有再說上兩句話了,這麼一想遇安還有些按捺不住的小激動。
顧寧見她發呆,又自顧自說:“既然如此,就當你答應了,那我先撤了。”
於是,在遇安慢半拍地望著顧寧,顧寧早就上了計程車,疾馳而去。可憐的遇安蹲在博物館門口,垂著眼眸望著地面,聽著耳畔的風吹過來,還有些刺骨的冷。
遇安心裡想,顧淮陽你一定要快點來啊,我好冷。
那頭的顧淮陽再接到顧寧說的:和遇安在博物館,我要走了,馬上過來的簡訊。
他遲疑地望了眼窗外,還是起身換下了白大褂,可是很多事總是那麼不如意,當他才走出門,一個護士匆匆忙忙地和他說,一個病人嘔吐後昏厥了。於是,他選擇先去看病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看著天都漸漸暗下去了,她等的都沒了力氣,還是沒有看到人,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遇安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即使被顧淮陽不止一次爽約,她還是會等他。彷彿等他是一種習慣,習慣了等待,習慣了失望,卻不習慣放棄。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灑下暖黃色的燈光,垂著的眼眸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她立馬眼睛一亮,抬頭望去,卻在看清人時,又蔫了。
楊溪宸無辜地和她說:“遇安,你看到我有這麼失望嗎?”
遇安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楊溪宸朝她伸出手道:“起來了。”
遇安自己便爬了起來,本來沒有觸碰楊溪宸的胳膊,可是因為蹲的太久,腦子有些充血犯暈,她下意識便抓了抓他的胳膊,然後放開,朝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有些犯暈了。”
遇安突然發現,即使顧淮陽不過來,她也不會那麼失望了,大概是習慣了吧。
楊溪宸看著頭頂的燈光,在她臉頰暈開一層層暖黃的光澤,襯得她柔情似水。晚風拂過她的臉,把她的碎發吹的亂動,那靈動幽黑的眼眸那般璀璨奪目,把這滿天星辰都比了下去。
這樣靜謐的夜晚,涼風習習,卻又是難得溫柔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