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搖頭,問:“你沒事嗎?”
遇安聽到她的話,才注意到自己紅腫的右手,是因為心痛了,所以手上的痛就少了嗎?
遇安呆呆看著自己紅腫的右手,張琪宛如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愧疚又擔憂道:“你手腫了,不痛嗎?”
宋遇安左手在右腕上破碎的表盤上摩挲,她這隻手早就被自己折騰地體無完膚了,貼在手上的那塊表,表盤已經破碎了,那麼遠,張琪都看到了,那麼近,他都沒看到。
她又是在計較什麼呢?以前的遇安一直想,顧淮陽本就生性木訥清冷,沒有關心人的本能,不能同他計較過多,可是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不過自欺欺人。至少對她,顧淮陽不會有關心,而對顏嘉卉,他不可能視若無睹。
遇安再一次碰了碰自己碎裂的表盤,說真的,她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她拉開樓梯口的門,大步往外而去,長長的走廊,怎麼也會碰到的吧。那個女人,林心語,如今對她能視而不見到這個程度,連普通的病人都會給主治醫生打招呼,而她就這般淡淡地看了遇安一眼,然後擦肩而過,把遇安拋棄那件事,就好似是遇安的錯,可是明明被拋棄的是她,她似乎總是被拋棄。
顧淮陽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頭,眸色清冷看不出情緒,只是低頭看護士給顏嘉卉檢查。顏嘉卉小腿沒什麼大問題,輕微骨折,一直靜默無聲的病房,顏嘉卉半天才悶悶說:“我沒事。”
顧淮陽依舊沒有說話,眼睛朝她淡淡瞥了瞥,沉默良久。
顏嘉卉又一次偷偷瞄了瞄他。終於忍不住問:“你不是說遇安會不高興嗎?”
顧淮陽掃了她一眼,淡漠的話裡沒有一絲溫柔,“我是醫生,她也是。”
明明不過幾個簡單的字,她卻覺得份量那麼重,足以把她,還有他和遇安,三人的關系撇開。又或者一直都是她插足在他們中間,可是她真的不甘心,為什麼,她那麼努力想得到的東西,遇安都可以輕易擁有?
他眼裡那麼堅定,她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等到他轉身離開時,顏嘉卉又叫住了他。
“顧淮陽,你對我……”
她又鼓起勇氣卻也帶著陣陣驚慌,而他卻蹙眉,冷清看著她,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我一直當你是小寧的朋友。”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也許當年她的告白,他聽到了,只是假裝不知道,給她一個臺階下而已。
他的一句話把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她曾經想過,他雖然對她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至少比別人強,至少偶爾他們也會一起回家,因為有顧寧,因為他們曾經也住的那麼近。
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她是小寧的朋友。顏嘉卉又有些不甘心地問他:“那遇安呢?”
顧淮陽狐疑掃了一眼她,顏嘉卉心有不甘,繼續悶悶問出心中疑惑:“遇安看起來也不像是你喜歡的型別,那麼吵鬧,你又那麼安靜,還有她乖張的性子,你對她似乎更加冷淡,甚至那時候你對她……”她見過顧淮陽那種生氣淩厲的眼神。
“她不一樣。”
顧淮陽硬生生的打斷她的話。
顏嘉卉呆呆望著他,此刻低頭的顧淮陽正在認真沉思,淡淡的眸間泛著一層層足以讓人一眼就沉溺的柔情,他可是想到了什麼?顏嘉卉不敢深想,悶悶說:“沒事,你去忙吧。”
她不一樣。簡短的幾個字,比說他愛她更加傷人。她眼眶頓時塞滿了淚水,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