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安說完便匆匆扔下他離開,也沒去想為什麼顧淮陽突然關心起除了手術以外的事了。
雖然蘇文青嫁給徐弈博是遲早的事,尤其是不久前蘇文青還得瑟地給她發來結婚證,可是按之前蘇文青的語氣,他們也不會這麼快辦酒才對的,想到此,遇安默默盯著蘇文青的肚子,蘇文青鄙夷看著她:“你腦子裡想著什麼?”
遇安歪頭說,“最近不是流行上車再補票?就算是你奉旨成婚,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遇安說的一本正經,蘇文青卻是滿臉黑線,不禁扶額,遇安的話怎麼就這麼奇怪?嫌棄她?憑啥?她一個好好的待嫁女被一個連男人都沒有的女人嫌棄?
蘇文青直接打擊她,“你這是嫉妒我。”
遇安不反駁,直接附和她的話,“好吧,我是嫉妒你。”
那副理直氣壯的附和,蘇文青怎麼覺得那麼敷衍人呢?
蘇文青臉上掛滿幸福的笑,頗為得瑟的模樣和她的未來老公老徐如出一轍:“竟然你還沒有把自己推銷出去,就只好做我的伴娘了。”
遇安輕輕應她一句:“嗯。”
當初,她們其實是計劃一起結婚,一起去度蜜月。
記得那時候宋遇安霸氣說:“等我把顧淮陽搞定,我們四個畢業就結婚。”
當初青春年少時滿滿的幻想,可是幻想之所以為幻想,是因為它無法實現。不過還好,蘇文青總算如願嫁給了徐弈博。
遇安有些走神了,蘇文青又緊盯著她補充:“顧淮陽做伴郎。”
遇安不過淡淡抬眉,點頭:“嗯。”
見她沒有過多情緒反應,蘇文青又覺得奇怪了,不過細細一想,現在的遇安本來就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狐疑問:“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宋遇安低了低頭,沒有回答。
可是蘇文青卻是瞭然,遇安不會輕易放下顧淮陽的,要是可以的話,她也不會等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人。
蘇文青那賊溜溜的雙眼緊鎖著遇安,認真開口:“上次你在他家門口那次我看的出來,你還是喜歡他,而且非常喜歡。”
蘇文青這一生最大的兩個心願,一個是徐弈博能和她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徐弈博對她的想法,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實現了這個願望。而另一個便是遇安,希望她和顧淮陽能修成正果。只是,她現在有的時候會想,顧淮陽到底適不適合遇安,畢竟她知道追著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有多累,就如她和徐弈博,好歹她還算是守得雲開,以後的事她不想想。
蘇文青想到此,又說:“其實我覺得你可以看看身邊別的人,比如陸方。”
遇安那眸色一黯,眸間流轉著無可奈何的情愫,遇安苦笑著感慨:“小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想喜歡他,我也想過和別人在一起,可是,小青,當我這般想的時候,想到未來陪在我身邊的不是他,我心裡就萬分的恐慌。”
遇安苦澀地說完,又喝了口桌上的酒,繼續說:“他其實也沒給過我期待,那些過去,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可就是它媽的忘不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我都記在心裡,越是想忘,越是記得清清楚楚。”
遇安憤憤不平地訴說,越說越激動,甚至爆出了粗口。她最後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太陽xue,又像洩了氣的氣球,輕聲低喃:“我真的很想忘記他,可是又害怕忘記他。”
蘇文青也不知道遇安會突然這般激動,不禁有些擔憂,遇安還在不平地繼續說:“在美國的那些年,我看誰都像他,但又不是他。”
宋遇安想了想,緊緊握住酒杯,眸色黯淡無光,快與黑暗融於一體,又苦笑道:“只是同名的人,我聽到了也會多看兩眼。他常掛在嘴邊的話,我聽別人說,就會想到他。你說我該怎麼辦?”
剛到美國的時候,她整日渾渾噩噩,把自己悶在宿舍,也不和別人說話。埋頭看書的時候,半天也難得翻一頁。後來,她終於知道出門了,卻像抽空靈魂的軀殼。唯一有反應的是路上有人叫“顧淮陽”。
她才會忍不住回頭,盯著遠去的背影,蹲在地上大哭,活像一個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
遇安此刻的苦笑,看著蘇文青眼裡,生出一絲悲涼來。蘇文青勸導她:“為什麼要刻意忘記一個人?很多事都會適得其反。”
“也許我就是為了不想忘記。”
宋遇安說著又喝了一口酒,“我一直相信美好的愛情,我喜歡你的同時,你恰好也喜歡我。可是我從不相信會發生在我身上。”
她的話裡透著些涼薄落寞,而這一些負面的情緒,在遇安碰到顧淮陽之前,蘇文青從來沒有見過。
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蘇文青看著自斟自飲的女人,突然問:“溪宸哥走的時候,你也沒有那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