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氣急敗壞地指責:“怎麼能讓我一個人赴死?說好的同生共死的呢?”
顧淮陽被妹妹惡狠狠的話吵的耳朵疼,他輕按了按太陽xue,開口又是一本正經的簡明說教:“你應該受點教訓。”
顧寧聽了顧淮陽毫不客氣的話,欲哭無淚。她顫顫巍巍地說:“可是老爸不在家,我實在不敢吃家裡的飯。”
“關我什麼事?”
顧寧聽到自家老哥不痛不癢,漠不關心的話,氣的快跳腳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我是你的親妹妹。”
顧淮陽卻神色未變,開口依舊涼薄地沒有一絲溫柔:“所以呢?”
顧寧再次語塞,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哥哥,她又不滿地警告:“你不回來顧媽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的。”
顧寧毫不吝嗇的話裡是滿滿的威脅。
“不會。”
靠著桌角的男人右手拿電話,左手託著右胳膊,清冷的說:“我和顧媽說了,晚上加班。”
心機!顧寧聽得咬牙切齒。
“而且晚上顧爸就回來了,所以,小寧……”顧淮陽緩緩道,“晚上的飯不會太鹹的。”
聽自家一直沉默的哥哥說那麼多話,突然有些不適應,而且似乎他心情還不錯,顧寧好奇道,“你是我哥嗎?”
結果,回應顧寧的是嘟嘟嘟的結束通話電話的聲音。
果然還是她那個令人抓狂的哥哥。
“小寧。”顧媽從門口探出頭。
“哎。”顧寧應答轉過臉。
“家裡沒鹽了,你出去買點。”
顧寧滿臉黑線,嘴角抽搐,一臉折磨地看著顧媽一臉無辜的神色。
當遇安知道,幾天後劉誠的手術的主治醫生是顧淮陽時,心裡多少有些起伏。無論是因為劉誠的病情還是因為顧淮陽那個人。遇安心裡承認,她做不到在面對顧淮陽時,能公事公辦,即使當初和他說的那麼灑脫,但其實她一點也不灑脫。
她不知道劉誠的病情,她甚至察覺到劉誠的病情可能很嚴重,但她只是希望他們能寬心,人活在世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少煩惱一天便是賺到了。這是她以前用來寬慰別人的話。此時卻成了她說謊的理由。
她站在心髒科門口,聽到護士說他在手術室1做手術。
她站在門口等著,無聊地用腳去踢牆角。記得很久以前,對她來說,等待是一件最痛苦的事。可是她卻常常等他,也許他不知道。他上課時,她偶爾就站在他教室教學樓外頭,等他下課。她實在是缺乏耐心的人,也最不喜歡等人,對她來說等人簡直是一種折磨。可是對等他,她從不會沒有耐心,有時候一等一兩個小時,或是大半天,或是他根本沒出現,但是她還是會等,那種茫茫無期的等待,只因為等的人是他。原來她的那些耐心,全部給了他。
然後在人群裡看到他,一臉淡定說:“顧秀才,真巧。”其實內心早已狂喜不已。
雖然不過得到他冷冷一眼,或是看到鬼一樣的逃離,可是她卻樂此不疲。大抵,遇安對一貫冷淡的顧淮陽期待的真心不多,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足夠了。
其實那些巧遇,也不知道她是花了多長的等待換來的。
有時候顧淮陽就掃了她眼,直接淡漠孤傲走過去了;有時候大概心情不錯,還會朝遇安頷首點頭,但也是這樣客氣疏離,馬上離開。
最後,總是遇安追著他趕,“顧秀才,你去哪啊?”
一般情況下,顧淮陽是不會說的。她倒也不生氣,跟了一路,兩個人默默不語。直到男人注意到自己,遇安有些尷尬,“我們順路,我也去這裡。”
結果好幾次,都是無意走在男生宿舍門口,或是男洗手間門口,遇安囧到不行,掉頭就跑,也不管這個她追了一路的男人。
遇安總是想,他其實也記仇,很愛捉弄她,還一副一本正經大義凜然看著她出醜的樣子。最後成了顧淮陽一看到她,就落荒而逃,哪裡有半點鎮定自若的冰山模樣。再後來,她就找到了理由賴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