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有些驚訝,沒好氣地抬頭看她,語氣裡卻帶著和悅:“喂,一般人不都是該說不用客氣。”
宋遇安想了下,附和他的話道:“好,不用客氣。”
“真是敷衍人。”
陳遠察覺出她滿滿的敷衍,又聽她正經道:“你真的不用謝我,我也沒想過救他,他死了我也不覺得可惜。”
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好像不過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醫生說出這樣的話,像話嗎?”
他的話沒說完,她不打算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還是這麼沒禮貌,我話還沒說完。shit.”
他大叫,卻只看到她遠遠離去的背影。
“顧醫生。”
不知道何時出現其後的人,陳遠挫敗地打了個招呼,又興致蔫蔫地走進了醫院。
顧淮陽望了眼遠方,只有寬曠的街道,放眼而去,緊致有序的泛黃路燈下,是升向位置的長路漫漫,車疾馳而來,又呼嘯長去。時不時喧嘩熱鬧的車海,天邊的夕陽早就被遮掩,留出一輪殘月,熙熙攘攘的星辰,照亮天空。
晚風輕拭,擦拂他額際的劉海,吹過他單薄的身姿,他那和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子動了動,終於轉身走進了醫院。
從醫院回去,走路大約半個小時,遇安都習慣了走路,在快到家時,蘇文青便來了電話。
“喂。”遇安輕輕地問候,那頭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蘇文青好奇地問:“有什麼好事?你聽起來心情不錯。”
遇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這麼明顯?可惜她自己看不到。不過,仰頭看著昏黃的路燈,她第一次覺得那麼璀然一亮,放眼望去,延綿的路燈彎彎曲曲,如星河般流光溢彩。她立馬承認:“不用值夜班,心情當然美好了。”
電話那頭的蘇文青笑了笑,又道:“聽說syn的楚衍在明景醫院?”
遇安頓時又頭疼起來,頭頂那亮晶晶的燈璀璨奪目,也似無可奈何地低笑,她開口:“你是第十個。”
蘇文青疑惑不解,遇安解釋:“從昨天給楚衍縫完針,到今天,不過一整日,你是第十個來問我syn的人。”
“是嗎?他們很有名。”蘇文青毫不忌諱地誇贊,又說出自己的心思:“我這不是在暮城開會嗎,你給我弄一張簽名唄,最好還有合照。”
遇安眼看快到了家,在家門口頓了頓,“小青,你當我是賣簽名的?”
“如果你能弄的到,不比醫生掙錢少。”
蘇文青一本正經的胡扯,遇安嘴角抽搐,無奈嘆息,“我到家了。”
“答不答應?”蘇文青輕聲說。
蘇文青隨口一說的話,遇安微微嘆息,“我敢不答應,你估計會來醫院堵我了。”
蘇文青愉悅的笑了笑,“知道就好,要是這兩天趕的回來,你帶我見見唄。”
遇安聽了更加胸悶頭疼了,和裡頭的人說,“小青,你還是在暮城多呆幾天吧。”遇安說完便收了線。
回到家,不過10:00,奶奶還沒睡,甚至殷勤地做了夜宵,宋遇安感到陣陣不安。
“回來了。”奶奶扯著她坐在餐桌上,道:“嘗嘗?”
那是提拉米蘇,她最愛的甜點,以前總喜歡吃,只是奶奶不愛。她說她才不想吃這些國外的東西,崇洋媚外,現在沒想到自己都會親手做了,一種幸福又不安的矛盾之感油然而生。
“真是奇怪的氛圍。”被奶奶扯著嘗試,她看著奶奶直盯著她的期盼樣子,生起一股心慌。遇安放下叉子問:“奶奶,有什麼事就說,這樣盯著人,還大獻殷勤的怪可怕的。”
遇安的話直接換來奶奶暴脾氣的朝她肩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