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涼氣迎面吹來。
這屋子裡頭比院子更加陰冷,不知是因為鬼氣還是因為廂房背光。
莫讓已經一步踏入這裝修精美的廂房,廂房的陳設低調而講究,一張床雕花成雲紋,床邊掛著金鉤和淡黃色輕紗蔓,桌子擺在正中方向,白瓷茶壺落了層灰,一張巨大考究的紫色木材書架擺放在窗邊,看起來古色古香,不過窗邊的紫色花束已經枯萎成褐色,桌椅子上也蒙了一層薄灰,看上去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了。
畢竟,誰能期待惡鬼打掃衛生?
“客官有事兒叫我就好。”
“店小二”沒有過多停留,含笑低下頭退出去,態度恭敬地挑不出毛病。
說來奇怪,莫讓並沒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惡意和貪婪,只有無盡的空洞,彷彿這隻鬼天生眼盲。
不過確實有這種可能,鬼在達到重塑身體的鬼將之前,生前受到的傷害依舊會對它產生影響,就如眼盲的人,死後也會是眼盲,缺手缺腳的人,死後也會是缺手缺腳........
但就算這隻鬼眼盲,莫讓也不敢輕視。重看鬼的殘缺而小看它實力的人只會死得很慘。畢竟鬼的實力並不全在於手腳,他們的怨氣越大,實力也就更加強大,這些不能以常理議論。
他站在窗邊往外看,外邊還能看見斗轉迴廊的竹林,大池子深綠色飄著幾朵白蓮,十分寂寥。
莫讓並沒有坐下,他要等著惡鬼走遠,再開始行動,他這時還沒有撕破臉的準備。
——惡鬼都是會騙人的。
莫讓能聽見沉重腳步聲走遠的聲音。
但濃郁的鬼氣告訴他,那隻鬼還站在門口!
在自己背後沒有十步的地方。
從半開的門窺伺自己.......
“真是多疑。”莫讓嘆了口氣,微弱光點從窗子點進來,撒到他高挺的鼻樑上,他稍微彎腰,用袖口毫不講究地擦了擦凳子,將一層浮塵拭去。
他敢肯定,那隻鬼在等著他察覺不對轉身欲逃之時,就一把撕下自己的偽裝,用最鋒利的牙齒撕碎他的身體。
梨木書架上擺放了些書,在窗前的一點陽光中閃閃發亮,莫讓走到暑假前,似乎在深思拿哪一本書看,玉白的手指細細點過每一本書,最終抽出了一本藍皮的《高花志怪》。
——正好那惡鬼想跟他玩遊戲,他不妨假裝沒有看出,看看這隻鬼會怎麼玩。
.......
過了半柱香。
翻書的聲音宛如秋山落葉。
莫讓一直坐在桌邊看書,枯萎的花朵和看書的客人,寂靜無聲。
本來這個血食沒有大鬧還讓“她”有些驚訝,不過看起來,這個人族大概是個心大的。
“她”放下心,帶著濃郁的鬼氣真正遠去。
窺伺的惡意氣息走遠了,莫讓又等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眼底紅輪熾熱滾動,他剛剛看似在看書,實則一直在融合《森羅血炎決》的第二層。
《森羅決》和《血炎殘天決》本就是高等級的鬼修功法,一個求的是鬼氣的轉化迅速,另一個主在鬼氣的殺傷力,要組合到一起並不容易,上次莫讓也只是誤打誤撞組合成功的,森羅決包羅永珍的獨特屬性支援了它和其他高階功法的組合,而自己的不死之身,更是解決了強行催動兩個功法造成的傷害。
以《森羅決》為基礎和框架,《血炎殘天決》就是填充這個框架的物質,若是採用這個思路的話,第二層的突破應該不遠了。
至於刀法和輕功,明顯實戰的話自己能更快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