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不氣不急不惱,於是便瘋狂地想要將之糾正,可怎奈越來越不對越來越偏離!有這想法的他,是凌修,那個本該登上天帝之位卻被凌霄佔了位置的凌修!
誰都不願服輸,勢必兩兩相傷。
花顏記得,某一日凌修曾承認那五百年,亦或者說八百年是他設的局,他與阜書設的局。
阜書那時的意思便是,他答應凌修帶走花顏,但需將她困於天宮之中不得下界不得知曉外間之事,而凌修則答應她待她八百年後,便將花辭轉世於天界,而作為回報,她需答應他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在前段時間,凌修曾讓她答應嫁他。
而她違約,如今想來,他定然還是要拿這個條件對她要求的。
而在婚嫁之事上她亦擺了他一道,他與琅嫿的婚事之所以能定下,還是她從中作梗的結果――若凌修娶琅嫿,她便想辦法使阜書轉世。
明知能成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他仍願賭!
那日次是這般說的麼?時間這般久矣,她竟有些忘了。
但花顏明白,今日次,她得分清楚誰是凌修誰又是阜書。
轉世投胎,對於一個違背命數必死的人來說十分困難,此一舉便相當於逆天改命。
能成,萬事大吉,不成,一碼歸一碼,她便欠他。
花顏正神思恍惚,帝座之上的凌修回應道:“花辭本是……天界之人,你將他……便是違了命數,雖說你亦是有理,然此乃小事,一人之傷不足以使你受到嚴懲,然從三界來說……”
凌修深呼吸,盯著他慢慢道:“對於三界來說,其一,你身為三界之人干預凡界之事,殺害天界仙君;其二,你唆使花辭害人;其三,你將平輿數萬百姓殺害之後為你所用;其四,你利用花辭之故挑撥三界;其五,你於蒼茫迷障之中殺害三界近千人;其六,你意欲殺害花辭而使天地混沌……”
“罄竹難書是麼?都說十惡不赦,你還差四個呢。”阜書將手中骨釘拋上拋下,頗有興致似的瞧著凌修。
細聽凌修數來,眾人瞠目結舌。
原來諸緒殿中的事兒竟然……盡皆屬實!
然眾人根本未曾親身體會過,是以此刻看阜書竟覺他有些許可憐。
“你們這般眼神讓我很不爽,收起你們可笑的憐憫心。”這樣的眼神勾起少時回憶,那被人踐踏的日子使得他每每想起便恍似被人踩了痛腳,驚得他必豎起渾身尖刺抵擋。
這一刻的他,又似乎是阜書,是帝座之上那一人的分魂。
他周身氣浪波動,顯然心緒些許不定。
凌修盯著他瞧,他眼神過於複雜且深邃,似在看著那位叫凌修的人,又似是在看著自己。
“十惡不赦呢,還差四項罪名,你們不若湊湊?”阜書緩緩走進那個籠子,旁側還有適才求助師父的鶴陽。
見著阜書走近,鶴陽下意識擋住君奢,哪怕這並未有何用處。
見他漸漸捻著骨釘往籠邊而去,花顏心道不妙,轉了轉心思接著凌修所言道:“第七,你使詐使得冥界動盪不安,意欲挑起三界動盪,對靈主不敬便是不敬萬物;你只做了這麼些事兒,是以你並非果真十惡不赦,說明你還是想要被認可的。你還有希望。”
“花顏,你想詐我,豈不是笑話!凌修,你不是要捉拿我啊,你且來啊……”他笑著將手中一顆骨釘意欲扎入君奢腦中。
如他所料,那高處的一道金光剎那斬下,打斷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