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次卻終於打破了那獨屬於凌修的溫雅表象,徹底將他身為阜書的本來神情露了出來。
這哪裡是一個人,分明是倆個人!
花顏言罷卻也是快速看了眼花辭,他只是微微挑眉,卻並無任何驚詫之意。
看來他已然猜到。
花顏再次拽了他,這次花辭才懶懶鬆了口,“行啊,就聽阿姐的。”
他伸手攬了她肩,將他帶進懷裡,踏空遠去。
阜書這才捂著肩膀,低眼,咬牙將肩膀處一顆骨釘拔下。
“我早便說過,花辭在一天,便是威脅,你還放之任之。”他恨恨低語,將骨釘緊抓手中。
凌修被自己的憐生所傷,他亦被自己慣用的骨釘所傷!
他當初在山頂見著花辭時便曾感嘆,魂煙不愧是魂煙,至邪亦至正之物。
花辭攬著她出了幻境,卻是溫言道:“我帶你去小院吧。”
花顏定定看他,終究是點了點頭。
花辭那方小院,曾是師父掏腰包買下的。
推門而入,一方迴廊,下了臺階,中間一條小道,道兩旁各有一方假山流水,魚兒戲水其中,見著主人回來,紛紛迎上去。
花顏四處看了看,瞥見四角飛簷之上皆擱著一方香爐。那裡頭長出了青草。
花辭不領她進屋,只是在一旁迴廊上坐下。
“阿姐……”花辭撫上她臉頰,修長蒼白的手指輕撫她細嫩面頰。
“你瞞我很多事。”花顏任由他摸著,但面色明顯不好。
花辭嘆氣。“我希望你就在天界待著便是,這些我來就好。”
花顏靜靜看他一眼,木著一張臉道:“以為自己很厲害?”
“阿姐,我哪是最厲害之人,只要有你我便不是。”
花顏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她當該反駁他這話,但誠然,他說的沒錯。
“我若是沒有你,那才真是世間無敵了。笑笑嘛……”花辭拍拍她臉頰,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花顏拉下他手,盯著他道:“最近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煩躁,是不是如同上次莫名燥熱一般又是你搞的鬼?”
花辭那一刻的神情她估摸永遠也忘不了。
他眼神頗為古怪頗為複雜,有驚有喜還有說不出道不明的傷感。
“我看看。”他嗓音喑啞,輕淺若不可聞。
他便靠近,伸出指尖輕摁她眼下,仔細盯著她眸中受召而出的一抹細煙。
那煙與上一次所見有些不同,此一次,細煙泛著略微粉色,像血溶於水之後的淡粉。
他收手輕嘆,垂眸之間難得沉默。
“又是什麼東西啊。”花顏皺眉。
花辭欲言又止,神色逐漸由不可置信變成似笑非笑,最後很有閒情逸致地打趣她,“你猜啊。”
“……”花顏猜不出來,但看他如今神色,她能明顯感受到他心情頗好。
花辭瞬間到了魚池邊,不知從哪兒得了魚料,細細散散地拋下,“你猜啊你猜啊。”
“……你說嘛。”花顏幻了鏡子在手,仔細盯著自個兒眼睛瞧了瞧,什麼也沒有。
“別看了,若成了,不受我召是不會出現的。”花辭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什麼成了?”花顏只覺莫名其妙,也閃身在他身側停下,伸手握了他的。
花辭卻還是但笑不語,“阿姐以後便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