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捨不得他。
捨不得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恨不得他眼裡心裡只有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帶著他。甚至倘若哪天他對別的女子另眼相看了,她一定做不到含笑祝福。
一定做不到!
她是越發的自私越發的自利了。
像後宮裡爭得帝王寵愛的妃子一般整得自己面目全非。
“離去是為什麼?”她終於剋制住眼角的淚水,轉頭問他。
“我有事要做。”他還是那樣的眼神,只是卻不敢與她對視,轉了身負手而立,只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什麼事情要做也會瞞著了?”
“阿姐,我有自己的判斷。我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為我操心。”他著重了“阿姐”二字,似乎在刻意提示她的身份。
“是要讓我放權嗎?是嗎?我如今有何權勢可放?我手裡現如今就只有一個你啊,要我放了你是不是?”她似乎魔怔了,神色呆呆地看著她,眼裡奇蹟般地平靜。
他從不認識這樣的花顏。
那句“要我放了你是不是”更是揪得他心痛作一團。
他應該反駁的。
他了解她,就如她瞭解他,一旦他此刻軟下心腸,那麼後面的事情便不會再如他所意料的一般。
他要阜書就此消失,甚至不惜牽連三界!可他亦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阿姐,我不想你再為了我的事兒奔波了。我就想讓你如在,如在南夷那幾天一樣,那樣簡單地生活。”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解釋。
“可是你明明說過,一起面對的,你還記得那日竹林之中說的話麼?你說我欠你五百年,不許我不還的。我想還,你卻不需要了是麼?”
花辭下意識便要答,可又生生忍住。
“不需要了那你走吧,你想要離開我也不留你,你想去做什麼我也不管,如果你覺得你將以後所有事都為我做好了我便會十分感謝你的話,那是不可能的。趁著我現在還未彌足深陷,還未不能自拔,還有那麼點點理智,你想走就走。”花顏一如往昔般攏袖,只那袖中的手,雙雙相絞。
“阿姐……”
“走了就……散了吧。你若真能把以後的事兒都做好了,我在天界會替凌修感謝你的。”她語氣淡淡,神思恍惚,看著他的眼神似乎再次回到了那日再見時,只有對小辭的親情,而沒有對阿辭的愛情。
“如果……待我將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我再與你相聚。”
“嗯。到那時我還是你姐姐,誰教我們還是姐弟呢。”
“阿姐!非是此意!”花辭皺眉。
“不是此意又是什麼,你看你叫我一聲阿姐呢。我便是你姐姐,你犯了再大的事我也會求凌修幫忙擺平的。”花顏恍惚想著,天界的這些傳言,是不是皆是凌修所為?他是不是也一定料到了今日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不然他怎麼那麼有自信呢?
她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希望你等我將事情都平了,再與我一道攜手……”花辭閉目睜眼,總覺得有些奇怪。他們為何吵了起來呢?
“那樣的兩個人還能在一起麼?你的經歷我沒有,在一起能體會到什麼?”花顏似乎終於回過神,眼神再次染上薄怒。
“阿姐!你是掌命仙君,是天界的神,我以後若做了何事,也會牽連得你……”
“閉嘴!你是命盤所說的線索,你想走哪兒去?”花顏當即冷聲打斷他,一把拽了他手腕死死握著。
“正因為我是命盤所說的線索,是以我才要去將線索的末端理……”花辭靜靜看她,說到後來不知為何皺了眉。
“我說了!命盤只是一件物品!它只是物品!你是什麼線索?它才是線索!你才是線索!”說到最後,花顏幾乎大怒,犀利眼神直直盯著命盤。
花顏大步上前,將命盤抓在手裡,手指幾乎粗暴地掰著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