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書沒有錯,只是因立場不同看待解決問題之法亦是諸多不同。
他沒錯,從他的立場來說,他沒錯。
“花顏,你知我多想屠盡這天下人麼?他們思索如何嚼舌頭的時間比思索如何立家成業的時間來得多太多!”
花顏有很多辯駁他的話,比如“嘴長在他人臉上,你管人家說什麼”,又比如“說什麼都是人家的自由”等等,可到了嘴邊,卻又壓了回去。
誠然她想到了,阜書會用更加斬釘截鐵的方式告訴她,他所做那是多麼的正確。
良久良久,花顏才稍是啞聲道:“到底是怕那‘人言可畏’啊。
阜書卻壓根沒了在這話題繼續的意思。遂談起了正事。
“如何做無需你操心,你只需在我需要時,按我說的做便可。”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
花顏皺眉,“你可有想好退路?”
“我不需退路,要麼遂願要麼死。花顏,你也只有兩條路可走。”
花辭聞言卻是悠悠笑了,視線終於從花顏身上移回。
他撫了撫袖口,不緊不慢道:“阜書公子看來考慮得已然清楚明白了。”
阜書與他對視。一雙溫和的眼瞳之中無波無瀾。
“你知我為何上次將命盤之事告知你麼?”
花顏扭頭看他。
花辭總是跟在她身側,在她與別人相對時便安安靜靜地聽著,不插言不插語。卻每次皆在她與對方略有些僵持之時出手。
五百年前,她是安安靜靜的那一個,五百年後,倒互相置換了。
“呵,千年屍骨與平輿元顏一事,雖然都是些微末小事,你讓我們誤以為你在刻意針對我們,然則這不是主要目的。你只是在試探阿姐對命盤的掌控度罷了!”花辭靜靜看他,目不轉睛,那眼如三魂河水般沉靜。
對於花辭能看透這些,阜書並不驚訝,只是挑眉饒有興致道:“哦?是什麼破綻讓你懷疑了?”
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花辭漂亮的食指輕輕晃了晃,“你猜啊?這兩樁事兒,都是你主謀。千年屍骨之人有其必死的原因,是以阿姐並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便有了平輿元顏一事,元顏沒有必死的理由,是以你料到阿姐下手時會猶豫。”
他話說到這兒,與花顏視線相對。
花顏笑意點點,伸手理了理他長髮。
他眼裡光彩照人,然而轉向阜書時,又是一片冷沉。
“你定然知曉掌命仙君違背命盤會有什麼後果,是以便順其自然地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命盤擇阿姐為主,但對她亦不會手下留情,亦會讓違背它本意的阿姐受到懲罰。這個答案讓你對接下去的事兒產生了不確定。”
阜書眼裡有讚賞,他甚至勾唇笑起,似是對其所說頗感心趣,“不愧是花辭!我佩服。”
“呵,你所言不要之前所有謀算不也是因著這一點麼?你的第一步棋,雖是廢了,但定然還未棄!”
花顏仍記得花辭說過,“他這一局棋是廢了。”
“是以你啟動第二步棋――找阿姐合作。”花辭的笑,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笑。
阜書毫不否認,痛快地承認,“一絲不差!你還未說破綻在哪兒。”
“阿姐來說?”花辭看向她,眉眼盡皆溫柔。
花顏伸出一指,“其一,千年屍骨一事,府令命數被改已活不長,然直到現在我還未收到他死去之後的生平,也就是他現在還活著。其二,元顏一事,曾向元府對門那婦人打探過元顏……若平輿非幻境,那為何鬧出那麼大的事兒卻不見其人呢?還有,既然平輿是幻境,是個並未真正存在過的地方,為何我打聽的那些人會知曉呢?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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