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楠頭疼,卻也慈愛地揉揉雙胞胎髮頂,嗓音溫溫柔柔,“菩薩過些日子便回來,你二人可莫要怠慢了。”
姐姐使個眼神兒,妹妹便擠出幾滴眼淚來,慘兮兮道:“過些日子是多久呀……”
這淚珠兒可是掉到她心尖尖上去了,當下薩楠以指尖擦了,“不久不久,也就……”
她抬首看花辭。
“至少兩個月。”
“對,兩月,兩月之後我再回來看你二人。”
倆丫頭可聰明瞭,當下止了啜泣道:“也……也不是太久,菩薩快去快回……”
“好好好。”薩楠欣慰地笑笑,將二人小手掰下,跟顏辭二人道:“走吧。”
花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倆小童,轉身離去。
薩楠緊隨其後。
花辭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指尖隔空遙遙點那二人額心,“小心思昭然若揭啊。”
倆姐妹自然統一戰線,立刻收了那啜泣的小模樣,大眼瞪他。
三人才剛剛踏空而去,後面這倆童子便歡快地擊掌,繞著琉璃塔追逐打鬧。
佛經念著實在讓人頭大,再這般下去,她二人得提前成那刻板嚴肅的木頭人不可。
花顏偏首問薩楠,“那倆丫頭……巴不得你走呢。”
“都是八歲的孩子罷了,玩心大,況且這樣也無不好。他們會自覺的,功課定是落不下。”薩楠眼中含笑,平淡輕緩地柔聲說道。
聽她那語氣,倒頗為放心。
花顏笑笑,八歲的時候,太后難得地召見了二人,為的便是母親一事,猶記得那一日二人是被打將出來的。
八歲……到底是不一樣啊。
三人各自施展身法回到南夷海邊。
薩楠換了副面容,又換了身稍顯普通的衣衫,做了平常女子打扮,三人這才駕馬往南夷城門而去。
薩楠稍落於二人,見花辭將花顏攬在身前,二人輕聲交流間皆是默契。
這到底是要經歷多少困難與苦楚,才能磨成如此令人豔羨的模樣?
到底是有外人在場,花辭不好如往日一般將下巴擱她脖頸間。
只低聲道:“阿姐覺得,她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花顏靠他懷裡,手裡把玩著他長髮,聞聽此言便是一挑眉,“她沒有做假的必要。那杯菩提花茶極為澄澈,問題不大。”
“菩提花茶?”花辭緊了緊手臂。
“阿辭忘了罷?你可還記得觀音鎮海?不同心態的人做出來的油有不同的效果。以前曾喝過佛祖親自煮的一杯菩提花茶,其澄澈得好似杯中無物。她將花茶給我,其實也想時刻讓我知道自己心態罷。那泡的不是茶,是心。繞是再好的茶藝高手也未必能泡得出澄澈,而不懂茶藝之人也有可能隨手一泡便是澄澈。”
“懂了。那菩提根香爐呢?”花辭嗓音含笑。
“那一看就是老早便備好的。”
“如此看來,我們這一遭早在佛祖意料之中啊。阿姐有沒有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何事?”
“這佛祖將十八菩提借給我,又恰好護了我一次,再見這菩薩,她又是香爐又是花茶的,都逃不過菩提。”
“這有何趣?”
“這趣就趣在,無論是直接給我的還是給你的,最後都是為了我!阿姐細想,是否?”
聽他這麼一說,花顏倒反應過來了,還真是!
佛祖也好菩薩也好,包括師父也好,如他所說,給她的東西其實最後都是給了小辭。
花顏驚呼,“他們都在護你啊。十八菩提救了你,香爐清心,花茶更是……”
花辭低笑,得意洋洋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