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雲吧?”花顏問身邊的花辭。
“是。”
“我們抓走吧……交給容絕。”
“好。”
花辭指尖生煙,數縷菸絲浸地而入,直奔那與執鞭女人正在交談的男人。
――
凌修下界赴約。
他和阜書約在高崖。
兩人面面相對時,遠遠看去竟然十分相似。
凌修負手站於崖邊,山霧繚繞遮了他半個身子,金絲刺就的天界仙霧如騰雲而飛的神龍,盤旋纏繞,暗白紋線壓底,若隱若現,更添尊貴。
反觀阜書卻是簡樸許多,一襲青衣無甚點綴,腰間只吊了一塊兒翡翠九轉玲瓏玉佩,左手執於身前,右手負於身後。
凌修靜靜等了會兒,沒等著他開口,索性自己打破沉默,“你的那些話,是在向我炫耀麼?”
“你怎這麼認為呢?我只是單純地想告訴你我做了什麼。免得你說漏嘴。”
“已經不重要了。該明白的人心裡都澈如明鏡了。”凌修輕嘆。
“他們明白,可他們沒有證據。三界不信又有何懼?”阜書神情溫和,言語可謂是溫柔。
凌修看著他這副容貌皺眉,“你的那些信,諸緒殿明日便得傳得眾人皆知。”
“……何意?我不是叫黑雲單獨給你的麼?”
“花顏劫了。”
阜書一貫溫和的臉上難得地顯出詫異,“憑她?”
“就憑她。你應該好好想想,她是如何知曉你會寫這些給我的。你我二人筆墨十成十像,便是連天師看了也皺眉不語。現如今天師懷疑,眾人懷疑,最後便是三界懷疑。你要讓所有人知道是天帝陛下在針對一個花辭麼?”
阜書斂眸,執於身前的手無意識地互相摩挲著指腹,聞言卻也是不溫不火道:“便算是個教訓唄。你就是不想沾染這些,你總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指責我,卻在我針對他二人時睜隻眼閉隻眼,只在威脅你身份地位時出手一二。”
“凌修,其實你自己也明白,你欠流珠,所以放任我所為,甚至有時還或多或少在不失身份的情況下助我一二!你也覺得自己虧欠流珠,為向我證明你心裡無她是以你製造非花顏不娶的謠言。可是啊……你不過是待我將流珠復活之後,光明正大地……李代桃僵嘛。我豈不最後落得個兩手空空的局面?”
“你若娶了花顏,我又將流珠復活在她身上,她最後成了你的帝妃,我卻一無所有,何其可悲是否?一來你娶了掌命仙君更加握緊了三界口舌,二來又能償還流珠博得個心裡安生,以此試圖遮掩你當初棄她不顧是麼?你什麼都得了,我這不是……為他人作嫁麼?”
凌修聽罷,靜靜笑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最後似是欣慰地道:“你終於明白了。所以是不是以往計劃都要終止?”
“你總妄想我成為你一樣的人,這樣的話,我便會散去,自然而然也就會被你收回。”阜書此次的笑容變得有些淡漠。
凌修轉眸看他。
四目相對,阜書笑得很溫和很漂亮,然勾起的唇角卻透著一絲惡作劇的意味:“前面的計劃我自然是終止,但我,會換一種方式再次為之。你且等著便是。這一次,我依舊給你名聲畢竟你我不分彼此,但,流珠不會給你,算作條件,你便一輩子心裡愧疚罷!你欠她的那一部分怎能我來還呢。”
凌修面色沉靜,真真是將喜怒不形於色做到了極點,“你都告訴我了,不怕我破壞?”
阜書搖搖頭,“你不會。堂堂天帝陛下,只會靜待兩蚌相爭,自己坐收漁翁便是,又豈會弄得自己雙手不乾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