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在變換位置,卻從不曾離開沂府。
到得最後,四周此起彼伏的都是她的笑聲,此刻聽來卻已不再悅耳,反倒更像是玩弄,像貓捉鼠一般,逗弄著花顏。
花顏神色淡淡,此刻卻是冷笑。
一邊緊追不捨,一邊顯了命盤,將三針撥向元顏八字,命盤立時震顫起來,三針瘋狂轉動,片刻後,重疊著直直指向某個方向。
花顏將命盤甩出,命鐲通心,緊隨命盤而去,花顏拔下發簪,指腹自簪身緩緩撫過,細如蚊足的佛文徐徐脫落。
她指尖帶出一串佛文,將第一字隨意打在房柱之上。
禁咒符文共三千三百字,能將沂府圈在其內麼?
尚還未入深夜,元顏如此笑聲早已傳遍府內各處,沂家眾人皆覺莫名其妙,紛紛奔走相告,四處打聽。
一時之間連偏院的燈盞都被點亮。
沂南院中的丫鬟小廝盡皆面色蒼白,甚至有些膽小的丫頭已經兩股戰戰。
“這……這是少夫人的……聲音吧……”小丫頭顫著嗓音,往另一人身邊靠了靠。
“別瞎說!我覺得也有可能!”淡定無比。
“他們……他們不是說,說少夫人已經……”
“只是沒找著而已,可能多著呢。”揮揮手,不予理會。
“是夫人的聲音沒錯。我上次隨她出府採買,聽過夫人笑,可好聽了。”剛從沂南書房送了筆墨出來的大丫頭側耳細聽,最後點頭肯定道。
那倆丫頭一瞬間皆狠狠打了個寒顫。
大丫頭皺眉,“夫人往日待你們不薄,你們這是何意??咒她死麼?”
那兩丫頭自知理虧,便垂著頭不再言語。
大丫頭走了幾步,又回身說著,“若是姑娘回來了,還是夫人。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講,小心公子聽到,你二人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連連點頭。
那邊沂南從書房出來,靜靜聽了會兒,面色雖是鎮定,然面色卻是越來越顯蒼白,袖中雙手已緊握成拳,用力地發顫卻不自知。
那倆丫頭快速地偷瞄他一眼,心想,果真如大丫頭所說,公子對夫人還真是有情。
片刻之後,沂南才啞著嗓音道:“去看看老爺睡了沒。”
“是。”
沂南迴身看了看房內,不知想到什麼,道:“你們都去歇息吧,今日院子不需人守夜。”
“謝公子。”
沂南見院內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快步入屋,顫著手從床榻底下摸出幾張硃砂符紙來,那上頭已被寫滿了鎮文。
四處環顧,記著老道士說過的話,九九還魂之日,以硃砂符文鎮宅,問題應當不大。
九九,今日卻不是九九之日。
符文的位置,他一直不曾忘,幾乎每日會回想一遍,貼起來,也快。
將大半個屋子走了遍,他又回身,極快地將剛貼上去的符紙撕扯下來。
原地站了會兒,沂南攥著符紙的手用力的泛白。呼吸越發急促,爾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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