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砸吧砸吧,“我自進這平輿關,便瞧見他家陰氣極重……”
那婦人恨不得借幾雙眼睛看她,表情更是誇張,“小道士,你這騙術換一換吧,這騙得了誰啊。”
花顏立馬皺眉,換上疑惑不解的表情,眼神更是充滿了求知慾,一剎那嘴也變得賊甜,“那敢問姐姐,為何啊?”
管她多大,喊姐姐準沒錯。
那婦人聽罷,果然喜笑顏開,立刻發揮了女人的特長,八卦之心壓也壓不住,看了看對門,也如花顏一般抱了掃帚蹲下身,與她捱得極近。
“小道士可不知道,這家人啊,年前嫁女,嫁了我算算啊,差不多半年了吧,誰知明明看著嫁出去的人,哪知道又在自個兒閨房待著呢。”
“她找人替嫁?”花顏挑眉。
“嗐,你聽我說完嘛。對門啊就派人去問夫家,你猜對方說什麼?人在他家呢,沒走。但這老父親不信啊,當即去閨房瞧瞧,結果呢,沒人。”
“……然後?”花顏拂開腳下黃沙。
“沒人就對了啊,關鍵是啊,等老父親再回去時,又有了,就坐床上呢,蓋著蓋頭呢,大紅色,可顯眼了!再急匆匆一問,那姑娘還在夫家呢。”
“你的意思是……倆個人?”花顏驚詫。
“嗐,我哪裡知道。後來聽那丫鬟說啊,是老爺子撞邪了。很多丫鬟小廝打團兒去看,扒拉開窗戶,就看見人家蓋著紅蓋頭坐床上呢,聽說還自己掀開了,那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嚇得人都死了好幾個。”
婦人說著說著聲音便低了去,恰遇冷風拂過,激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然後呢?跟道士有什麼關係?”花顏緊了緊手中黃蟠,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情況。
“小道士,你這腦子彎彎兒真是不夠。老爺子自然要請人來做法啊,聽說啊,把他閨女那間房鎖得死死的,還拿桃木釘了一圈呢。”
花顏砸吧,想起不久前她上房揭瓦看到的一幕。
“但還是不管用,聽說深更半夜,若走得近了,還能聽見砸門的聲音呢。”那婦人估摸是又想到了什麼,渾身哆嗦了一下。
“這樣啊……”
“嗯。後來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那些個道士便紛紛過來做法,你別看像模像樣的,其實都是人假扮的,法做了,銀子拿了,就是沒什麼效果。”婦人不甚唏噓。
“這是被騙怕了?”
“是吧,反正來一個趕一個。你這還算輕的,有些啊,直接被拖進去打一頓再丟出來呢。”
花顏都不知該擺上什麼表情了,想了想又問,“那這事兒,到底真的假的啊?”
“還能是假的?你瞧瞧這平輿關還剩下多少人?都搬走了。”婦人站了起來,彎腰拍著裙襬上的黃沙。
“你怎麼不怕呢?”花顏歪著腦袋看她。
卻不料那女人輕嗤一聲,“我怕她作何?我又沒害她。我行得正,不怕她。”
“害她?”花顏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語中的關鍵字。
婦人果然愣了愣,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嘟嘟嚷嚷,含糊不清道:“嗯啊,不是,就是,跟你說了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