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五百年之內,日日想起花辭所受,不禁的懊惱悔恨,狀態極差,只有日日謄抄佛經,好似才能將那血腥的一幕從腦海中撇去。
花顏又道:“當初你雖救了我,但為何要將我留在仙界?”
凌修撩起袍擺,在湖邊亭子裡坐下,拿了身旁仙婢手中的魚食,遠遠拋入湖中,引得一大片錦鯉爭相競食,魚尾帶起一縷縷五彩斑斕的流光。
“引阜書罷。你在我天界,他定然會來的。二百年前,上古結界有所異動,我便派人時刻注意著,也遣人去追查,便發現南方有人作亂,但每每回來,都是我的人受傷,如今兩百年過去,也未動過那人一分一毫。那日瞞著你,便是怕你傷心過度。”
凌修徐徐道來,這是花顏第一次聽他說這些事兒,往些日子她神思恍惚,沒從小辭的死之中脫離,自然也不願去聽這些。
凌修是想說的,但往往都被她砸出去了。
那時,感覺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小辭,每一份笑容和言語之中都透著諷刺。
看啊,不是年少有為的少年皇帝麼。這姐弟多麼風光啊,如今不還是淪落成如今模樣?
她開始摒棄外界所有的訊息,把自己封在釋竺殿內,日日夜夜於佛經為伴。只偶爾會問問多少年了,小辭如何了,怎樣了。其它事情她一概不管不理。
凌修也多次想帶她出去走走,天界宴會也送了柬子,但都被她謝拒。
後來凌修氣急之下說了氣話,教她以後老死釋竺罷了,從不要離開半步,若是離了,承諾便就此作廢。
她還巴不得呢,更加封閉。
越來越接近年限,她便越發坐立難安,終於徹底清醒,所有的事情還是要靠自己,信不得,誰都信不得。
當她開始準備接管所有關於小辭的訊息時,意外便發生了。不知是否因為姐弟倆之間特殊的心理感應,皇陵失火之時,她突然提議要一併參加朝議。
突如其來,打得凌修措手不及。遲遲不召她去,她卻是自己去了。
突然就……五雷轟頂,難以置信。怒氣翻騰著直欲衝破理智。
現在冷靜之後想來,像什麼呢,像個縮在龜殼裡,逃避所有問題和閒言碎語的懦弱無能者,最後龜殼被人掀了,還得怪別人手下犯賤,而不是自己防範失誤。
可笑,挺可笑的。
花顏自嘲地笑笑,“所以當時,你懷疑小辭是阜書?他身法術法皆變幻莫測,來去之間,行事作風詭異難辯?”
“正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誰會去釋竺殿。”
“誰都可以去。”
“那是妨邪崇的上古結界。”
“……那現在呢?”
“現在?我還是懷疑,他是阜書。”凌修頓了頓,緩緩道。
花顏猛地站起,下意識道:“不可能!”
“花顏,你所修術法便是魂靈之類,你看過的那麼多術典中,可有如他這般情況?你能解釋清楚,為何三魂七魄盡散之人,他還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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