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失笑,兀自理了理衣袍,又拿宮簪隨意將髮束起。
“你倆往日可親近呢。此番情況也是暫時罷。靈文,洗漱。”凌修突而揚聲喊著。
靈文早便準備了,就等這一聲喊,立時招呼著一眾仙婢魚貫而入。
花顏倒退,攏袖靜靜而站。
凌修不愧是天帝啊,當初她隨君奢離去時,他還猶有怒氣,然今日相見,他卻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凌修擦淨手指,笑道:“今日來是有事吧。”
“啊?嗯。”
“也罷,你沒事從不登帝宮。”凌修輕輕笑著,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令看者難受。
靈文心酸得不行,說話都意有所指,“陛下也真是糊塗,這些年長公主都待在釋竺,哪有時間來帝宮啊。”
靈文說完,接過帕子,一甩佛塵,領著仙婢們離去。
靈文這話可是頗為凌修打抱不平。
這數百年來,大多都是凌修往釋竺去,她來帝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隨我去走走。”是命令的語氣。
花顏頓了頓,快走幾步取過披風,跟在他身後。
“今日想問什麼?”凌修自她手中接過披風披上,天絲滑過面板,溫涼舒適。
“你當初將阜書打傷到……什麼程度?”花顏跟著他出了帝宮,正瞧著花辭遠遠倚著一顆仙樹把玩髮尾,四周路過的仙家們紛紛對之指指點點,估摸是仗著在帝宮範圍內,是以才大膽了些。
花辭時不時抬眼看來,瞧見花顏出了殿門,二話不說便提步朝她走去。
凌修有一瞬的怔然,片刻後便又揚起了笑容,“你這是讓我,措手不及啊。天界有規矩,你把他帶上來,多多少少是觸了規矩的。”
“我管著他呢,他知曉分寸。”
“但你可知,他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這百年時間,便是磨就他的,怎的還如此?”凌修面色十分不好。
“誰手上沒染過血?天帝凌修,你敢說你是清白的麼?”花辭下意識護短,語氣也犀利不少。
“你這樣慣著他,遲早出事。”
“我就願慣著,與你何干。”
兩人之間氛圍不再和諧,直直有劍拔弩張之感。
花辭走進,站在花顏身後,壓根不理凌修,只挑了花顏髮絲玩著,“阿姐,你問他做什麼?我們該走了。”
他言行舉止之間透出的親暱,是旁人如何也比不過的。
“陛下還未回答呢。”
凌修壓下心緒,道:“重傷,將養個幾百年就行了。”
“那你這百年,為何對小辭緊追不捨?”
“呵,阜書傷重,近百年來也該好轉的差不多了。你知曉我為何在釋竺殿布了上古結界麼?便就是防著阜書來找你的。花辭那般所作所為,我自然懷疑他就是阜書,這百年來,一直跟蹤查證,定是要早早滅了不是?”
“那你現在還想滅了他?”花顏皺眉。
“花顏,你敢不敢問他,他這些術法是如何修煉而成,他那個樣子,又是如何維持?你還不瞭解他,便一味地護著他,萬一將來釀成大錯,你當如何?”
花顏第一次知道,原來凌修也有這麼說話不留情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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