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是天書之中得以成仙之人,如今魂魄離身,切記尋一處靈氣充沛之地養靈,每逢初一十五冥界便會招魂,你且隨著謝必安的招魂鈴而去,他自然會帶你去天界返身修煉,千百年修成仙身便可。”
一群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花辭聽清楚了。
“天命盤定不是如此規定你的命數的,是以你本不該死,如今出了狀況,唯有天書之上的既定命理可證你身份。”
大師嘴裡喃喃不停,花辭也明白了,他不是說給那群將士們聽的,而是說給他聽的!
“十八羅漢不可殺生不可改命,適才緊急之下的清心咒是念給阜書聽的,以期望他能適時收手。三界無佛,佛是本身,佛哪能渡人,都是自身渡自身罷。阿彌陀佛。”
花辭聽了他這話,只想冷笑。心口又蹭蹭蹭地串起莫名其妙的火氣。
要說放下那是不可能放下的,對他來說,只是想與不想的問題。不去想,何事也無,一旦想起,便就心潮起伏,也就帶著性子明滅不定。
花顏總說他性子一慣是好的,但就是犟起來令人頭疼。
“天諭大師這話,怕是說空咯。”南夷城門裡突然竄出一道濃烈的黑雲,裹挾著翻騰四散,遮蓋了半片天空。
黑雲密佈,遮去日頭,整個天地之間便徒添一股陰森。
天諭大師站起,眉眼平靜,只淡淡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世間武功唯快不破,三界術法唯執念不破。”
黑雲翻滾著,從中灑下數道符文。
阜書拽著她離去後悠悠說道:“他怎麼會死呢?三魂七魄自會歸於冥界,爾後自有人送他入天界修煉,再次化身,怎麼會死呢?只不過換種方式活著罷。所以我說,這是在救他呢,免得他鑄下大錯。”
花顏掙扎的動作頓了頓,她皺眉冷笑,“像你這樣嗎?”
“像我這樣?那他得再修煉個上萬年啊。不過聰明人都知道,不能給自己留麻煩,長公主可明白一個道理?”阜書手下再次用力,直把她手腕拽得脫臼。
花顏吃痛之下再聽得他悠悠道:“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花顏只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白血絲淋漓,幾分可怕。
阜書不理她分毫,只自顧自做著自個兒的事,他緩緩停下腳步,托起她手,溫溫柔柔笑著,眉眼清雅,薄唇微張,一字一字說道:“陛下乃天定之人,只有將其三魂七魄以鎮魂符封於陵墓之中,才可避免其轉世啊。”
伴隨著他話音將落未落,阜書雙手猛地用力,脫臼的關節被重新接上,花顏幾乎咬破了舌尖,才止住痛呼。
阜書拍拍她臉頰,神色眷戀,眼神之中泛起無盡柔意,“你跟她很像很像,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會替花辭,好好待你。”
花顏還未明白他是何意,便覺身子發軟,雙眼沉重,幾欲閉眼,卻硬是撐著不睡過去。
阜書手掌在她眼前輕輕晃來晃去,花顏再也撐不住,沉沉睡去。
阜書將她打橫抱起,喃喃自語著:“說過十五帶你觀潮呢,怎能食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