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阿姐。”
“怎了?”花顏立時停步。
花辭顯出身形,低聲道,“若是入了上古結界,凌修必然知曉。”
“上古結界?”花顏抬頭四處打量,指尖凝了術法感知,片刻後搖頭。
“未曾有啊。”
花辭聞言,低眸不語,片刻後緩緩道:“阿姐上次說,為何命盤在釋竺殿無法感知是麼?”
“的確,我說過。你的意思是……凌修故意布了結界?”
“正是。上次我欲入其內,卻明顯有結界擋著。命盤乃上古神器,必然得需上古結界方能制衡於它。”
“他許是怕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控制不住下界,才如此做的吧。”花顏細想之下覺得合理。
花辭盯著她側顏看了許久,片刻後才似有所悟般笑道:“或許如此吧。”
然這語氣卻是些許冷淡透著輕諷的。
顏辭二人入得釋竺殿,這兒乃天界藏經之處,當初與凌修達成合作時,她便擇了此處,索性凌修也大方,力排眾議讓她住進了裡頭。
她曾將這其中數千冊經文閱遍,每每想起小辭時,總是心緒激盪,喜怒無常,爾後一旦難以控制,便擇了經書默唸謄抄,五百年,不知寫了多久,費了多少筆墨,才寫出佛文。
後來她才頓悟,為何經書字文如此簡單,每人都可寫,卻難有人能將字文蛻變成佛文。
釋竺殿還是以往的模樣,灑掃丫頭勤勤懇懇,不曾偷懶,擺件書閣等器物一塵不染。
花辭緊隨其後,只是隨意看了看,便已明瞭佈局,與當初的長公主府書房相差無二。
花顏停步轉身,瞧了瞧門外,正了臉色道:“還記得阜書書房那張畫麼?”
花辭點頭,“記得是記得,想不起是何模樣。”
“阜書身份成謎,現如今,去南夷查是一辦法,其二,便是從這幅畫入手。”
花顏足見輕點,身子如輕煙般掠起,直往藏經高處而去,眨眼間便已回了原地,手中拿著一副卷軸。
她展開,是個女子。
眉眼帶笑亦疏離,神色溫和卻明顯透著冷傲。紅唇輕點,攏袖而立,乍一眼看去,有一兩分花顏的模樣,第二眼看去,便是完完全全倆個人。
花辭低眸瞧了瞧,略略點頭,“想必是這副模樣的。你畫的?”
花顏些許好笑,拉他坐下,指尖在畫上女子髮簪處停住,“此女非是三界之人,她當該是凡界女子。此簪樣式……當初你登基之時,我的頭面中便有這一根,但是,我沒戴。是以,暫且推斷她與我是一道身份。皇帝至親,但至於是長公主還是公主,便不得而知了,小辭,你可有聽我說話?”
花顏說著說著抬眼瞧他,卻是見他斜斜而靠,左手支額,廣袖滑落,露了黑鐲,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花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話他,“回魂兒了,想什麼呢?嗯?”
“我在想,若阿姐瞧上了誰,他有沒有我好看。”花辭淺淺笑起,卻還是看她。
“定是好看。”
“那定要比我好看才是,不然見了我,自行慚穢。”
花顏哭笑不得,“好歹是當了皇帝的人,怎的還如小孩子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