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言語刺人的功夫那是爐火純青,從不需人教的,許多領教過他此項本領的人估摸著都已骨埋九泉之下了。
花顏聽罷,轉身看他,卻不料是背對著她的,當下輕手輕腳過去,倏而探頭,“喲,這語氣不對啊,怎麼聽來怪怪的?凌修是不是跟你有仇?”
花辭心緒難得凌亂,腦子裡不斷回放著花顏適才所說,是以也沒注意身後,此刻見她忽然探頭過來,頓時怨憤,不滿,清冷,不爽等一系列複雜的表情收不及時,瞧著頗為滑稽。
冷著臉,勾著唇,說是嘲諷,又差點感覺,說是生氣,又看著不是很氣。
“有仇!有大仇!呵!”花辭冷笑,不看她。
“行行行,吃一塹長一智,你說的都對,都對!”花顏想起他這五百年所經歷之事,她雖知曉不多,但每每想起,心中還是極為愧疚和難受。
便想著對他好些,再好些,以此彌補他所受的那些罪。
花辭低眸瞥她一眼,隨即轉首,重重一哼,“哼!這還差不多。”
這彆彆扭扭的樣子誒,花顏伸手捏捏他臉頰,嘆氣。
誰知花辭忽而握了她手腕,“那你跟凌修到底什麼關係?”
“無甚關係。”
“那你就沒喜歡誰?”花辭緊接著追問。
花顏拍拍他臉頰,嘆氣,“沒那閒心啊,喜歡誰便是連累誰,不喜歡也罷。”
“覺悟很高!”花辭讚歎。
兩人正待商量接下去如何打算時,忽聽一人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啊――休對靈主不敬!”
一顆蘊藏著巨大靈力的綠球忽然向花辭衝去,其速之快,其力道之狠,實是不容小覷,令人頭皮發麻。
兩人迅速分開,這才躲開靈球。其猛然砸向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坑。
再轉眼看時,君奢已乘著他的糜鹿到了跟著,稍是使力便自鹿背越起,輕飄飄落在花顏身前,雙臂一張,將她護在身後。
君奢目光之嚴肅,神情之鄭重,一字一句道:“長公主,此人便是那白煙的化身,不容小覷,你得萬分小心。”
花顏想了想,是想起了他說過自己是追著白煙從南邊過來的,而小辭……城外亭子對戰之時,他的確是以輕煙來傷人的。
她袖中還有一縷,他說,那叫魂煙。
花顏憋笑,狀似恍然般點點頭,“那,那如何是好?”
“哼,此人容顏獨絕,曾蠱惑得多少女子自願獻魂與他,不說往日,單單前幾日皇宮冷宮之中,一丫環七竅流血,七魄盡散,一人右眼喪明,已是散了一魄!哼,為禍世間,實是大孽!”
花顏唇角笑意凝滯,然此刻君奢擋了視線,瞧不見花辭聽見此話的表情。
然而轉念細細一想,小辭並非是非不分之人,他做事有自己的道理,想必,那兩人確是該死吧。
“我追至小樹林時便無他蹤跡,曾試著引靈卻發現已封靈,據我所知,封靈只有魔帝才有那本事吧?”
“這……”君奢一時無語。
誰知此刻花辭又涼涼說著,“呵,你那點雕蟲小技,留著教訓小妖小怪還行,對付我?實是無比天真。”
薄涼中帶了諷意,怎麼聽怎麼不爽。
君奢正要運法,忽而眼前沒了身影,驚駭之下肩膀忽而被拍,“算了吧,往日數十次,哪次打過我?”
啊――士可殺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