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松開沈老夫人的手,說:「我先回去了,還得跟著曹師傅學琴呢。」
成芙寧回府之後,沈老夫人為她請了個教授古琴的師傅來,成靖寧作為旁聽,也跟著一起上課,彈不好,陶冶一下情操也可。聽成芙寧彈琴,便如欣賞一門高雅藝術。如果她有一個好的出身,一定會有更光明的未來。
皇宮之中,趙澈在大明宮設宴款待今次凱旋歸來的將士,宴席之上,豪氣幹雲,與一幹功臣舉杯痛飲。老將新人,齊聚一堂,趙澈登時有「天下英才盡入吾彀中矣」的感慨。
酒過三巡,英國公湊趣的舉杯,笑道:「蕭伯爺如今功成名就,也該關心關心終身大事了,這麼一直單著終究不美。不如陛下今日趁此良辰吉日,為雲旌解決瞭如何?」
蕭雲旌是軍中有名的單身漢,有時三五幾個好友也會開玩笑的催婚,這時聽英國公提起,又是一陣大笑,跟著起鬨,齊齊請求趙澈給他解決終身大事,說有了嫂子,他就不會整天在軍營裡折騰他們了。
「是啊是啊,早在三年前就有蕭大哥要成婚的訊息,我的份子錢放了三年都沒送出去,陛下,您今天可得幫幫忙。」成永皓看熱鬧不嫌事大,抱拳跪在趙澈跟前,鄭重其事地請道。
趙澈被一竿子大老粗逗笑,對蕭雲旌說:「愛卿,你看這麼多人翹首以盼,朕不給個交代也不好。這樣吧,等明日朕把安樂公主召進宮,請她和王老夫人幫著相看如何?」
安樂公主是成帝的第五個女兒,很是受寵,當年趙澈落魄時曾搭了把手,趙澈登基後,也很照看這位異母姐姐,加上會做人,安樂公主在京城混得如魚得水,接連主持了五年群芳宴,是京裡有名的大媒。
蕭雲旌無奈的出席,認真道:「微臣謝陛下關心,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強求,經歷諸多變故,臣只想尋一心儀之人,相伴到老。無論她是何出身,是何容貌,只要臣喜歡便可,若找不到那人,微臣也不願將就。」
「好個不願將就!」趙澈大笑道,想不到蕭雲旌這等粗野豪邁的漢子,還有這般柔情,當即道:「若日後尋到了,朕親自為你賜婚。康大海,把那金花八寶鳳冠送到皇後那裡放著,就當是給未來的蕭夫人添嫁妝!」
蕭雲旌再次拜謝,說:「微臣謝陛下隆恩。」
如此嬉鬧一般,酒宴上的氣氛更加熱烈,都去給蕭雲旌敬酒,表示對日後的嫂子拭目以待,他成親時,一定要去喝喜酒。蕭雲旌酒量好,來者不拒,到最後大半的人都倒下了,他還傲然挺立著。
侯府中,得到今上設宴款待諸位將士的訊息後,便不再等成永皓。成靖寧今天在凝華院彈了一下午琴,這時候還手痠著,深深的覺得自己不是學音律的料,準備好好學譜曲,到時候把上一世聽過的那些曲子背下來,請成芙寧彈奏,在府上自娛自樂也好。
毫無徵兆的,成靖寧扭過頭打了兩個噴嚏,很難為情的對三位長輩道歉。沈老夫人關切道:「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可能沒有午睡的緣故,身體有些乏了。」成靖寧揮著雙手解釋說。
顧子衿拿了瓷勺給沈老夫人盛湯,笑道:「回來之後,靖寧就很少生病了,娘不用擔心。」
「是呀祖母,我現在身體好得很。」成靖寧說道。打噴嚏麼,常言道:一想二罵三唸叨,興許有人在背後議論她吧。
直到子時,喝得醉醺醺的成永皓才被蕭雲旌送回府,開門接人的是成振清,見到兒子喝成這幅模樣,忍不住想說上幾句。蕭雲旌先開口為他辯解,說:「成叔叔別怪他,今天大家高興,多喝了幾杯。等過了今天再管教他也不遲。」
「這小子做事沒個輕重,還得麻煩你照看一二。」成振清扶過兒子,對蕭雲旌說,過去他也是武人,不過現在走的卻是文人路線,難免要拜託人看著長子一些。
「我會看著他的。」蕭雲旌完成任務,抱拳對成振清說了一聲,便騎馬回了蕭府。
蕭府中,蕭老爺子和王老夫人也等了好半天,把人迎進家門後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通,才放人去沐浴洗漱。
仲夏的夜開始燥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明明喝了很多酒,腦子依舊清醒。突然發現提前知道一切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就像現在,他憋著一肚子心事,滿腔柔情無處宣洩,而那人卻毫無知覺,在家人的庇護下活得沒心沒肺,這樣很不公平。
越想越氣,索性換了衣裳出門。幸好現在是午夜,大街小巷上空無一人。輕車熟路的走到永寧侯府前,躍上院牆,隱在茂密的樹枝間,等巡夜的護院離開後,才施展輕功往行雲院那邊去。
這時候行雲院內綠意盎然,滿院花香,梔子和曇花盛開在靜謐的夜裡,披著月光織就的輕紗,吐露著芬芳。
聽到屋外的響動聲,值夜的花月迷迷糊糊的起來開門,見著無人,出門來往四周看了一圈,確認沒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