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趙純熙,緊皺著小臉,在水下泡了這麼些時候,臉色煞白,似在做噩夢,身體一抖一抖的,緊拉著成靖寧的衣裳不放手,任何人抱都不讓。「公主現在渾身濕透了,還是臣女抱吧。請娘娘在前面帶路。」趙純熙現在處於害怕的狀態,還離不了她。
「今天多虧了你。」否則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成宜惠神色黯然,趙純熙只是個公主,對皇位並無威脅,那些個女人連一個女孩兒也不放過!
進殿之後,宮女早備好了熱水,成靖寧抱著趙純熙一起沐浴,幫她清理頭發和身上的泥沙,換了一身幹淨衣裳之後,又用清水幫她漱口,反複幾次,才清理幹淨她嘴裡的淤泥和水草。趙純熙在睡夢中咳嗽數聲,成靖寧讓她倒立著,請宮人用力拍她的後背。這次,又吐了一灘汙水和泥漿。
再次漱口之後,才請太醫來診治。成宜惠焦急的等候著,問道:「林太醫,熙兒如何了?」
「好在成姑娘救得及時,又幫公主排出胸腔和胃裡的汙水泥沙,眼下已無大礙。只是公主受到驚嚇,微臣還需開一副安神藥,等公主的身體不再緊繃之後,方可服下。」林太醫診斷後,回話說道。
成宜惠嚇了一大跳,聽過太醫的話後,才算放心:「太醫開藥吧。本宮擔心她還有意外,太醫留下等公主醒來之後再診一次。」
林太醫退下開藥,這時趙澈匆忙趕到,聞訊而來的今上,大步走到趙純熙的床前,瞧著女兒蒼白委屈的臉,登時大怒:「一堆廢物,是怎麼照顧公主的!」
雷霆之怒,嚇得寢殿內跪了一堆人。成宜惠抹了眼淚,安撫著盛怒中的趙澈:「是熙兒貪玩兒,自己支開嬤嬤宮女跑出去的,她古靈精怪,陛下是知道的,這次是她自己闖了禍,陛下別怪莊嬤嬤她們。現在熙兒已經沒事了,安心等她醒過來吧。」
趙澈在成宜惠的攙扶下,到上座位做好,審理今次照顧趙純熙的人。莊嬤嬤和紫苑戰戰兢兢的跪著回話,把今日下午發生的事,悉數說了一遍。
好在趙澈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在成宜惠的勸說之下,氣憤之餘,也給諸人一次機會:「這次就饒過你們,若有下次,朕誅你們三族!都退下!」
保住性命,伺候趙純熙的宮人們臉上都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悉數到四公主床前伺候著。
趙澈怒氣未消,氣道:「查,一定要查出兇手,朕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子,竟敢在行宮裡謀害公主!」成宜惠沒有說話,只默默抹淚。
成靖寧在林太醫為趙純熙診治的時候,已在書案前,揮筆畫下今日所見的那名劃船的太監。等到趙澈傳她時,正好畫完。「熙兒能撿回一條命,你功勞最大。要什麼賞賜盡管提。」
「臣女謝陛下隆恩,已得了賞賜,不能再領了。救人乃人之常情,能幫到陛下皇後和公主,是臣女之幸。只是眼下,應盡快找到害四公主的兇手。」成靖寧跪著回話,呈上所畫的人物肖像。
「這是害熙兒嫌疑人的畫像?」趙澈接過圖紙,掃了一眼畫像上的人問道。
成靖寧回憶著初見那人時的情形,試著分析說:「午歇之後,臣女跟隨公主一同外出散步,到石階碼頭有見過這名劃船的太監,那時他便用言語引誘公主到池中摘蓮蓬。之後而臣女和莊嬤嬤到那邊尋公主時,他人已經不見了,所以臣女不得不懷疑。還有一點,他與宮中內侍不同,長著清晰可見的喉結,並且在說話的時候,似在故意學公公們尖利軟和的聲音,聽著不倫不類。」
趙澈拿著畫像沉思片刻,交給康大海,讓他去查此人的蹤跡,又命行宮侍衛統領,嚴查各宮各殿,務必要講此人捉拿住。內宮上下的太監歸康大海管轄,出了紕漏,他難辭其咎,領了命,就匆匆下去。
「今天多虧了你,既然已有賞賜,你不願繼續領,就記著下次一起領吧。這會兒行宮裡亂得很,朕和皇後不多留你。」趙澈又對成宜惠說道:「皇後派人送她回去吧。」
「臣女謝陛下隆恩。」成靖寧再次叩首跪拜。
趙澈不放心四公主,說完話後,又到內殿去瞧她,身邊跟著的是戰戰兢兢的太醫。不放心宮裡禦醫的醫術,又命一名姓全的太監出宮去請蕭雲旌府上的聞大夫來。
「今天本是讓你到行宮來說話遊玩,不想出了這事。等這件事查清之後,再接你來。」成宜惠親自送成靖寧到行宮門口,末了又對秦素說了幾句悄悄話。
「素素送你們回去,跟著她走吧。」成宜惠止住腳步,讓貼身宮人送她們離宮。
拜別皇後,成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