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已粗略表裝好,鄭義拿在手裡先一睹為快,笑得眉眼彎彎:「二姑娘畫得比宮廷畫師還強一些,真是栩栩如生。陛下娘娘娘見了,必定喜歡。」
「大人誇獎了,靖寧還小,當不起這等贊揚。」沈老夫人為自己的孫女自豪,說著謙虛的話,仍是一臉驕傲。
「老夫人不必自謙,靖寧小姐年紀輕輕就有此畫技,未來必定不可限量。」鄭義恭維了幾句話,捧著畫作回行宮。
四公主不來,計劃改變,沈嘉月來時撲了個空,坐在院子的鞦韆上好生無聊,抱著長毛的嚕嚕說著話:「昨天你教廚娘做的烤魚,大受長輩和兄弟姐妹們歡迎,一個個的吃了許多還不嫌過癮,又加做了好幾條。你不知道,大伯母剛開始嫌棄得不得了,讓她嘗一口比逼她喝毒藥還苦大仇深,結果吃了幾口之後就停不下來。唉,我就不喜歡她這樣的,不過我娘總是訓我,讓我不許說長輩閑話。」她多日不回沈家,昨天回去歇了一夜,把謝氏糾結的反應看了個完整。
烤魚的魅力誰能阻擋?君不見,她所在的城市,街角旮旯的烤魚店生意都爆滿紅火。「咱們心裡想想就行,別說出來,說出來遭人嫌。」成靖寧記仇,對大表舅母很有意見,但也只在心裡嫌棄著。
「對了,昨天毒蛇的事查得如何了?」沈嘉月昨夜的夢裡爬滿了蛇,醒來許久還覺後怕。
「還在查,不過昨天康總管帶了一條回去。」是不是意味著今上會管這件事?成靖寧想到。
「一定要嚴懲兇手才是!」沈嘉月憤憤道。「對了,你那庶姐呢?一直沒回來?」
成芙寧在大覺寺住了大半年,一直誠心禮佛,每日祈福誦經,便是過年過節,也不曾落下。「還在寺裡不曾回來。她人聰明,心裡跟明鏡似的,論才智極少有人比得過她。」
沈嘉月掰了一小塊甜瓜喂嚕嚕:「表嬸才是她的正緊母親,竹姨娘雖說是生母,但也用不著這般吧,真要照著規矩守三年?」
成芙寧的擔憂和所作所為成靖寧表示理解:「你知道她的處境,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我剛回京的時候沒做什麼事都被傳成那樣,更何況是她呢。只盼著日後她身世風波的事過去之後,京城茶館酒肆裡的茶客酒仙們,對她溫和一些。」
「可惜了這麼好個人,沒投生到主母肚子裡。」沈嘉月搖頭嘆息著,過去的成家女中,她就看得上成芙寧。
「那也不一定沒有好的將來。」成靖寧咬了一口甜瓜,想起《紅樓夢》裡的探春,一樣的聰慧剔透,漂亮能幹。想起各類寫庶女的種田宅鬥文,哪一個不是逆襲走上人生巔峰?說不定成芙寧就是呢!想著這些,思緒飄遠了。
沈嘉月從鞦韆上跳下來,調侃道:「也對,誰不知道你們家的女兒金貴,哪怕是庶女,也有人搶著要,更何況芙寧這樣的品格。」
沈嘉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成靖寧一跳,險些從鞦韆上摔下來,好不容易拉穩了繩索坐好,沈嘉月又一掌拍在她肩膀上:「我們不說毒蛇的事了,現在陛下管著,估計不敢再有人使壞,去我家莊子的練武場看哥哥他們比試吧,看看他們誰厲害。你不是在學騎馬嗎?附近有馬路,我再教教你,順帶看看附近的風光。」
「這提議不錯。」成靖寧早就聽過成永皓的名頭,想去看看他是否名副其實。
正午,沈嘉月在青山莊用飯,哄得沈老夫人和顧子衿眉開眼笑,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姑祖母,下午靖寧跟我一起去騎馬,去我家莊子的練武場看哥哥他們比試,您覺得好不好?」用過午飯後,沈嘉月坐在沈老夫人身邊,半個身子都黏在沈老夫人的右臂上。
「去吧都去,到山裡散散心,成日悶在莊子裡也不是法子。」沈老夫人現在不拘著成靖寧,放手讓她出門交際。
得了允許, 沈嘉月拉著成靖寧行了禮, 歡快如喜鵲一般離開青山莊。她騎術好, 在擅長的方面很有耐心,手把手的教成靖寧騎馬。
鄉間的馬路兩邊種了楊樹, 盛夏綠樹成蔭, 騎馬奔跑並不覺得熱。加上馬路寬敞,並無通行的馬車或行人,可放開了快跑。成靖寧原本有些戰戰兢兢,跟隨沈嘉月跑了一段之後便覺心頭的鬱氣一掃而空, 很是暢快,身和心都蛻皮新生一般。
或快或慢的前行,沿途皆是一派鄉間田園的好風光, 盛夏的盛景, 讓人迷醉。耳邊是沈嘉月老師般的耐心教導聲,成靖寧是個聰慧的學生,加上有基礎,一個時辰後已能像個熟手一樣騎馬快跑。
「如何?我這個師傅還是不錯的吧?」沈嘉月俯身拍了拍馬脖子,對成靖寧說道。
成靖寧勒住韁繩,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