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做好了風箏等你,不過眼下還不得空,花樣子那些得晚一些交給你。」 成靖寧說。
沈嘉月滿不在乎道:「不著急,只是先預備著,先謝謝你啦。」
「那我在家等你。」成靖寧朝沈嘉月揮揮手,上了自家馬車。
二樓之上,張氏兄妹站在臨街的窗邊,目送成靖寧的馬車遠去。「那個成靖寧,倒是有幾分皇後的風采呢。」張琳妡是宮裡的常客,跟著柔妃到鳳儀宮見過幾次成宜惠。在鄉下之時,都說張家出美人,所以柔妃還是宮女時,就能得還是皇子的趙澈青眼,但成宜惠出現之後,所謂的優勢便煙消雲散了。哪怕現在柔妃風韻猶存,卻已不得今上寵愛,靠一女一子立足著,而成宜惠十多年來盛寵不衰,她的四個兒女,在宮中地位更是超然。
趙承逸和張明燁並排站著,看成靖寧的眼神充滿恨意和殺意。成家的女人,果然都是禍水。
三月剛過,今上封四皇子趙承業為敬親王,允其出宮開府,並點當世大儒孔尊汝、令國公沈傲為其師,傳授儒學經典和武藝及家國政事。且指派最精英的羽林衛為其親衛,許其外出遊學,體察民情。此事非同小可,眼下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宮中跟隨太傅讀書,不曾加封王爵,更別說有兩位大人物為師指點,這是要立四皇子為太子的前奏啊!
朝野上下熱議趙承業被封為敬親王之事, 一致認為這是立太子的前兆, 這一猜測惹急了另外三位皇子的黨羽, 私下裡出謀劃策,想法子離間今上和敬親王。一時間參趙承業、參成振清的各類奏章和秘信被送到趙澈的龍案上。
各方靜候著訊息, 怎奈今上無動於衷, 反而笑得從容。許多打小報告的臣子,被趙澈神秘的笑容迷惑,惴惴不安的揣測著聖意。
趙澈在女人之事上多有心軟,於國家大事上不失為英主。他繼位之初, 便立誓要奪回漢室疆土,重振當年的天朝雄風。大周之後的百年亂世,致使中原等地民不聊生, 各方疆土被周邊少民佔據, 他知道,僅憑他一代無法做到此事,但他要將他的雄心壯志,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所以繼承人必須有所為,不能軟弱。他不在乎他的太子比他優秀能幹, 所有皇子中,只有老四最像他, 聰慧果決, 雄心勃勃。所以他要培養趙承業,讓他成為一代雄主。
敬親王和皇後風光, 永寧侯府自是水漲船高,一時之間門庭若市。不過成振清為人謹慎,知曉越是鮮花著錦,越是烈火油烹,行事更加周密,沈老夫人何其聰慧?應對各色來訪之人,周到細致,讓人捉不到把柄。
眼下,永寧侯府炙手可熱,府上的姑娘就顯得越發金貴,連帶成芙寧也無人嫌棄她有個不光彩的姨娘,紛紛上門探口風,均被顧子衿以年紀小推阻過去。
「姑娘不知道,現在您就是塊肥膩脂厚的肥肉,來見的都搶著要,這個誇我們姑娘長得美若天仙,那個誇我們姑娘多才多藝,下個誇世間少有,聽得奴婢都想吐了。」花月大驚小怪的說道,她可是記得當初成靖寧回京時,那些個夫人說的話,截然相反的兩幅嘴臉令人作嘔。
成靖寧拿著筆杆子點她的腦袋,「怎麼比喻的呢!」肥肉,她不肥好嗎?託早産的福,她怎麼吃也不胖。
「我這不是說我們家姑娘搶手嘛。」花月抱著腦袋笑道。
最近一直待在永寧侯府的沈嘉月也笑道:「趨炎附勢之輩不必理會。不過那些夫人們也沒說假話,我們靖寧越長越出息了。就得這樣打她們的臉,讓她們當初胡說八道。」
「你不用打趣我,我的斤兩自己清楚。還是祖母有先見之明,尋了藉口不讓我出去。」現在每逢有貴客到訪,總要叫她去說話,哪怕不熟悉的,也會拉著她叨叨半晌。如若出門會友,還不知會如何。
不過侯府風光,皇後的兩個異母兄長卻是黯然退場。成啟銘無法進宮求見女兒,更無臉面去求長子,端午過後便將成玉寧嫁去福州,顧子衿這邊只是依禮添了一箱不痛不癢的嫁妝。
到五月底,成振聲依舊深陷官司,判了三年牢獄之刑。至於成振功,半年牢刑期滿,即將被流放到西疆瀚海,那地方靠近大夏和狄戎,每逢燃起硝煙,便血流成河。被流放到那邊的罪徒,甚少有生還的。成啟銘帶著二房女眷送別成振功,總算體會到當年沈老夫人送成振清南下崖州的酸楚和無助。
成啟銘握著成振功修長枯瘦的雙手,潸然淚下:「爹以後照看不了你了,在瀚海要自己保重。照顧好自己,爭取刑滿之後早些回來。」明知兇多吉少,卻還抱著一絲希望。
成振功在天牢內吃盡了苦頭,這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也不松開,哭求道:「爹,你再想想法子進宮求皇後吧,求她放過兒子這一回。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如果能見到皇後,他早進宮去了,只是眼下,他連宮門都進不了,今上和成宜惠,到底是記著仇的。「振功,你放心走吧,爹會照顧好你的兒女。」
成振功抱著成啟銘的雙腿不肯離去,最後被公正無私的獄卒拉開,塞上囚車,押往西疆那邊去。「作孽啊!」成啟銘遙望著遠去的囚車,淚水再次濕了臉頰。
成永皓九月初便滿十七,他的親事也已定下,是安定侯殷家的嫡女殷沅徽,年底便辦喜事。安定侯家風清明,並無一般權貴那般陰私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