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快步走出堂屋,見到成振清的一剎那,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來,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成振清的腰痛哭流涕:「爹,你終於來了。」
成振清撫著成靖寧的頭發,柔聲道:「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家。」
瑾娘見著他們父女團聚的場面,跟著熱淚盈眶,還是施錦繡機靈,去倒了茶水來,請成振清主僕幾個進屋喝茶。
見著瑾娘,成振清又是一番道謝:「多謝夫人救了小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在下必定重謝。」
許瑾娘忙擺手推辭:「哪裡哪裡,還是她自己逃出狼窩,暈倒在我家門前,我只是讓她進屋,換了身衣裳,給了碗粥喝。」
「如果不是夫人收留,靖寧只怕也兇多吉少。小小謝禮不成敬意,還望夫人收下。」成振清說著話,成材已上前幾步,遞了一沓銀票到瑾娘手上。
瑾娘跟著後退,堅定地推辭:「不不不,太貴重了,我們家不能收。說起來還是姑娘幫我們,我雖收留了她,但她卻幫我還了亡夫欠下的賭債,救了我的三個孩兒,還給了五十兩銀子,這些已經夠了。大人不能再給了,我們小老百姓,哪能不勞而獲,得這麼多銀子。」他們無權無勢,突然得了這麼多錢難免遭人惦記。
聽到動靜的施鈞咚咚地跑下來,見著瑾娘拒收銀票,開口也道:「是呀是呀,其實是姐姐幫我們,如果不是她,我和哥哥姐姐都被賣了,不能再收您的銀子了。」
成振清聽著,卻看向成靖寧。成靖寧這時止住眼淚,紅著眼睛道:「爹,既然瑾娘她們推辭不要,就不必強求了。將來施鈞小弟是要進京趕考的,到時我們幫襯些,在他仕途上照看著比千百兩銀子都管用。還有施大哥,將來會做生意,有侯府做靠山,不比金銀來得實在?」
施鈞腦袋瓜子靈光,聽成靖寧這麼一說,跟著點頭,雖然不知眼前人的真實身份,但是位大人無疑。瑾娘知道在京城有靠山的重要性,也道:「我家小兒子在讀書上有些天分,將來會走仕途,日後還請大人照看小兒。」說著就拜了下去。
成振清也覺是個道理,施家小子年紀雖小,但生的相貌堂堂,有一股子難以言狀的精氣神,將來進入仕途,必有一番作為。多一個年輕有為的門生不是壞事,當即答應下來:「如此便不強求了。日後小公子進京,到永寧侯府來找我便是,這是府上的信物,小公子收好了。」
永寧侯府?那不是當今皇後的孃家?許瑾娘聽後愣了半晌,被施錦繡推了推才千恩萬謝的跪下,說:「多謝侯爺,多謝姑娘。」施鈞雙手接過成振清的隨身玉佩,跟著似模似樣抱拳行禮,說著文縐縐的謝詞,順便讓成靖寧把欠據收了。
「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家裡還等著訊息,告辭。」成振清對施家人點頭道,大人和小孩都很有涵養,不是攜恩提過分要求的無禮之人。
瑾娘忙站起身來道:「用了午飯再走吧。」
「多謝,只是一家人都在等訊息,不能過多耽擱,多謝夫人美意。」成振清道。
這時施錦繡提著個包裹追出來,拉著成靖寧的手道:「成姑娘,我想跟你去京城。」
成靖寧疑惑:「為什麼?」
施錦繡低頭看著鞋尖:「我不是娘生的,她不喜歡我,我也沒法把她當親娘。蘇州太小,我想去京城看看,求姑娘成全。」
施錦繡的確能幹,但相處幾日下來,知她是不安分的主,讓這麼一個人進侯府,她不敢保證以後會生出什麼事來。「京城不是蘇州,沒你想象的那麼好。」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賣身為奴,只要能學到本事。我也知道姑娘不喜我這樣性子的人,但我發誓,我一定忠於姑娘,如若日後背叛您,就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施錦繡舉起右手,鄭重地道,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嚴肅。
古人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一般是不會輕易發誓的,眼下施錦繡立下這等重誓,讓成靖寧拿不定主意,只好向成振清求助。成振清幾經沉浮,見過無數種人,眼前的小姑娘很有野心,但她眼睛清明,不是狠毒之人。「你要知道賣身為奴意味著什麼,以後你就是永寧侯府的奴婢,生死都捏在侯府的幾位主子手上。若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可能萬劫不複,這些你都要想清楚。」
施錦繡想了片刻,下定決心說:「路是我選的,無論後果如何,我都不後悔。」曾經,她做著沒完沒了的家務活,聽著左鄰右舍談高門官家之事,有富貴錦繡,也有鮮血陰私,但她不害怕,她要的是改變現在的處境。施家是蘇州城內的普通人家,而她又是個小婦生的,一直被人瞧不起,將來也不會有好前途,她不想糊裡糊塗的嫁個男人生一堆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