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成啟銘太陽xue突突的跳,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棘手的很。還在唉聲嘆氣的空檔,沈時到這邊來請他去昊暉堂:「侯爺下衙了,老夫人命小的過來請老侯爺過去。」
「帶路吧。」侯府已經大變樣,他已經找不到從前的路了。
成靖寧想看老夫人和父親收拾老渣渣,打發走沈嘉月和顧婉琰,帶著可可早早的潛到昊暉堂中。這次為了不被發現,一人一貓躲在正廳正上方的案桌底下,都尋了個肆意的姿勢坐著。冬天到了,都罩上桌布,正好把人掩蓋住。
聽到開門的聲音,成靖寧和可可豆豎起了耳朵,心道:來了。
先到的是沈老夫人和成振清,丫鬟僕婦送上茶水之後,紛紛退下,守在此處的,都是母子二人的心腹。成啟銘走到修繕一新的昊暉堂前,理了理衣裳,整理好心情後才邁步入內。
沈老夫人喝著茶打量成啟銘,一路奔波並不見他勞累,紅光滿面,越活越年輕了,笑道:「想來是福州的風水養人,倒讓老爺你年輕了不少。」
成啟銘知道這是沈老夫人在諷刺他,眼下他無心說其他,開口便道:「振功和振聲已經落魄如喪家之犬,你們母子兩個,為何不放過他們?」
「最近一年,陛下忙著籌備邊關互市和海貿以及海防之事,我在崖州十年,對海貿和海防之事比京中官員都瞭解,一直忙著幫陛下出謀劃策,到沿海的幾個大港巡查,商議軍國大事,沒工夫管他們兩個的事。」成振清這一年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加上各種流言蜚語,更不會去碰成振功兄弟,被朝中各方抓住把柄。
「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你以為你們母子那點齷蹉心事我不知道?現在你們贏了,就開始著手清算了嗎?振功振聲到底姓成,也是你們的親人,你們為何就不肯放過他們?」成啟銘一句一句的質問著。
成靖寧看了可可一眼,忍不住吐槽,這人好生無恥。果不其然,沈老夫人冷哼一聲:「就憑成振功和成振聲那作天作地的性子,不用我們出手,有的是人收拾他。你以為,他們兄弟兩個那些年得罪的人還少嗎?整治打壓他們,我和振清還嫌髒手。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那兩個兒子一樣,一肚子壞水,整天想著害人嗎?振清行得端坐得直,會用此等下作手段去痛打落水狗?不,他們連做落水狗的資格都沒有!」沈老夫人厲聲呵斥,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駁得成啟銘啞口無言。
「你……」成啟銘找不到話反駁,只死死的盯住沈老夫人。
「這是透露翠竹下落的字條,您拿去看吧,看看能查到誰頭上。陛下聽聞您回京,特地讓我回來見見您,既然見著了,我就不多待了,得進宮和瓊州、廣州、餘杭還有天津來的幾位大人商議海貿之事。」成振清不過多理會成啟銘,現在和他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更懶得為自己辯解,是非曲直,老頭子愛怎麼猜怎麼猜。
成振清放下皺巴巴的字條,目不斜視的出門。成啟銘被成振清的言行舉動氣得不行,這逆子眼裡已經沒有他這個父親了,難怪行事那般有恃無恐:「不孝逆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永寧侯府如何能交到他手上!」
「不交他手上,交給成振功成振聲,還是成永澤或是成永桓?我倒是忘了,永澤已經改姓了。」沈老夫人立刻反駁道,「你無憑無據、空口汙衊振清,這又是一個父親的所作所為?只知責人,不知責己,現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何臉面斥責振清?看來在福州的日子,你自顧自己逍遙,卻無半點自省。成啟銘,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懦弱無能。當年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沈老夫人現在無所畏懼,罵起人來中氣十足。
被沈老夫人每罵一聲,都似尖刀一般插進成啟銘的心髒,風華不減當年的京城第一男子,此刻在妻子面前抬不起頭來。「都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能作勢不理?如果振功和振聲沒了,玉寧和永桓他們又該如何?文茵,給孩子們一條活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想起還有一個成芙寧,成啟銘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氣來,暴躁的怒罵道:「翠竹那賤婢生的孽種呢?她還有何臉面存活在世?我不殺了她!」
「自己沒教好兒子,就要拿一個無辜的孩子出氣?你這專挑軟柿子捏的毛病、東拉西扯轉移視線的手法還是沒改啊?」沈老夫人搖頭嘆道,「你軟弱了大半輩子了,晚年我還是希望你強硬一些,自己帶著你那些孫子孫女單過。當年分了家,我從不曾求過你,憑一己之力撐起大房,希望你也能做到,你也個大老爺們兒,無論如何,也會做得比我一個女人好。」果斷拒絕成啟銘帶二房三房的婦孺回侯府的要求,她還沒心善到去幫李馥盈的孫子。
「我不想和你吵架。」幾番交鋒下來, 成啟銘沒佔到半分理, 到頭來好似他在無禮取鬧一般, 疲倦得很,雪天趕路都沒這麼累。
沈老夫人卻淡然一笑, 「你這麼匆忙的趕回來, 不就是來吵架找罵的?既然不想繼續,那就請回吧。廂房已經備好,就在太夫人的景斕堂那邊,你們母子和好好說說話。」
成啟銘步履沉重, 帶著頹喪的情緒離開。沈老夫人打了一場仗,這時候也鬆懈下來,她也心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