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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血和殘肢斷臂。「好。」
端了早飯進屋,成靖寧叫醒成振清:「爹,天亮了。」
成振清緩了一會兒才起,吃了早飯後對妻子說:「待在裡面,暫時別出來。」
成振清搬屍首,成靖寧收拾刀劍和殘肢。昨日只是看著,今晚親手碰這些東西,止不住手抖,胃裡翻騰得厲害,哇的一聲吐了一地。如果不及時清理,被村裡人知道會惹來更多麻煩。成靖寧大著膽子收拾了,端了水把屋裡的血擦幹淨,點了一把濕花椒枝葉燻屋子。
茅屋裡,成振清拆了豬圈,把石頭壓在坑裡,繼續蓋上泥土,又放了一堆幹柴做掩飾。受過驚嚇之後,成靖寧這會兒已怕得麻木,神差鬼使的幫著成振清收尾,狠狠的在填好的土坑上踩了幾腳。
暫時收拾好了昨天剩下的一堆麻煩,這時已有人來,問他們家昨天出了什麼事,一整下午都關著門,來福又嚎叫了幾聲,這會兒死在外頭好不悽慘。
血跡已清除幹淨,但房子裡還有血腥味,成振清埋了屍體之後,已無力再站著說話。成靖寧這會兒出奇的冷靜,將來噓寒問暖的鄰居攔在了外頭,漫無邊際的扯著謊:「……我爹最近病犯了,是沒搬來三灣村之前的老毛病。他昨天去鹽場辭工了,半路上不小心被廢棄的夾子夾到了腳,流了一地血,這會兒正在床上躺著呢。早晨醒了吃了點兒東西,又歇下了。來福……也許是半夜被什麼賊殺了吧。多謝各位叔叔嬸嬸關心,都進屋去坐坐吧。」
要看管農田、椰子、香蕉和甘蔗,要曬網要做泡菜,要出海打漁,現在還是農忙季節,知道昨天沒發生大事之後,加上現在又是大晴天,村民們又各忙各的去了。成家是後頭搬來的,除了成靖寧,成振清夫妻平日裡和村裡人很少往來,又神秘的很,那成振清一身功夫十分唬人,這會兒自是不好進屋去看個究竟,又問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應付完鄉親之後,成靖寧回到屋裡,繃緊的神經鬆弛之後,一下子癱軟在地,再也使不上力氣。成振清再次昏睡,顧子衿聽到外面沒了聲音,才從裡屋出來。見到失魂落魄的女兒,扶她在矮木凳上坐下。
「娘,我沒事,你別擔心,先讓我緩一會兒。」事情還沒解決,顧子衿不頂事,她不能倒下。
來福救了成靖寧一命,她含淚把它埋在菜園裡。做完家裡的事之後,成靖寧問顧子衿要了些銀子,去五裡外的普新鎮抓藥。昨天被追殺,出門之後,成靖寧一時間錯以為黑衣刺客會突然從某個地方沖出來殺她!幸好路不偏,田間地頭有勞作的人,她這才不那麼怕。
到鎮裡抓了藥,在菜市場轉了一圈,買了幾條烏魚和幾塊大骨。她腳程快,回去時顧子衿正笨拙的做飯。「娘,我來吧,你幫我燒火。」顧子衿什麼也沒做好,反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見到成靖寧難免尷尬,「是娘沒用。」
「哪裡,別說喪氣話。」顧子衿怎麼看都不像會做活兒的村婦,成靖寧舀了鍋裡煮得和幹粥差不多的幹飯,重新摻了水,淘了米。
烏魚對恢複刀傷有好處,成靖寧宰了魚,熬了一鍋魚湯,撈了魚,舀了一碗湯,剩下的用來煮粥,切了一些油菜和臘肉在裡面。
「娘,你先端烏魚湯給爹喝,我炒兩個菜。」顧子衿在廚房幫不了忙,只好讓她去照顧受傷的成振清。
成振清吃完烏魚喝完湯,成靖寧的飯也做好了。她不敢在堂屋擺飯,把矮桌搬進裡屋,靠在床邊,端了烏魚粥和菜進來。
成靖寧舀了一碗粥,遞給顧子衿,問道:「爹,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成振清這會兒和成靖寧的狀況差不多,早晨拼了一股勁兒之後,現在如洩氣的皮球,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手腳不便,需人服侍。「今夜,把這裡燒了,我們搬到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