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聽著裡面的汙言穢語,握緊了手裡的扁擔,趁著裡面的賊沒注意到她,輕輕地推開了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的給了那正欺負她孃的惡棍一扁擔。
她的力氣還不足以打暈一個成年男人,那人捱了一棒,脾氣暴虐的爬起來準備修理成靖寧,來福這時沖了進來,將人撲倒狠狠地咬住他的腿,成靖寧迅速在他腦袋上補了幾棍。
毛賊暈倒後,成靖寧來不及安撫驚魂甫定的母親,找來繩索將那人反捆住,在來福的幫助下,使盡全身力氣把人拖到堂屋,將人五花大綁的捆在柱子上。「來福,看好他!」來福「汪」了一聲應和,坐在那人身邊一動不動的盯著。
拍了拍手上的灰,成靖寧拿開鍋蓋,舀了鍋裡的熱水,用冷水沖兌好了端進屋裡。「娘,那壞蛋已被我綁起來了,你先梳洗,等會兒左鄰右舍就過來了。」她從衣櫃裡翻出一套洗得發白的衣裳放在床頭,扶她三魂沒了七魄的母親坐起來。
「靖寧!」成靖寧漂亮的不像話的母親,抱著她哭得不成樣子。
成靖寧十分冷靜,安撫好受到驚嚇的母親後,撿了地上的破衣爛布,裹了藏在灶後的柴堆裡。
看著賊眉鼠眼的成年男子,成靖寧不放心,又找了一根麻繩來將人綁結實了。敢覬覦她娘,簡直活膩了!這時聽到動靜的鄰居趕來,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成靖寧捆好昏迷的賊人,打了個死結,憤憤地道:「這人到我家來偷東西,被我和我娘打暈了。等我爹回來,就送去縣衙見官!」她從那人的懷裡摸出一些碎銀子和銅錢來,坐實了偷東西一事。
左鄰右舍七嘴八舌地指責偷錢的賊人,問成靖寧道:「家裡沒什麼事吧?」
「沒事,幸好我和我娘警覺,家裡沒損失。大叔大嬸,你們都看見了,到時候還請你們幫我作證。」成靖寧懇求道。
「沒事就好,到時候一定幫你作證,讓這個作奸犯科的毛賊吃牢飯,免得繼續禍害鄉裡!」好心又好事的鄰居們指著偷東西的小賊,義憤填膺道。成靖寧應付完七嘴八舌的鄉裡鄉親,已到正午時分,該做午飯了。
收拾好情緒之後,顧子衿坐在灶膛前燒火。湯鍋裡的椰子燉山雞發出咕咕的聲響,經過一上午的燉煮,此時香氣四溢。成靖寧淘好了米,放進沸水裡煮到七成熟之後,用筲箕瀝好,上木頭做的甑子裡蒸。
韭菜炒雞蛋,素炒野莧菜,成靖寧麻利的做好了端上桌。顧子衿還坐在灶膛前,望著即將燃盡的柴火發呆。「娘,吃飯了。」成靖寧舀雞湯時喊道。
顧子衿這才回過神來,應道:「好。」
坐在飯桌前,成靖寧先呈了一碗雞湯送到顧子衿面前,說:「娘,先喝湯。」
顧子衿用木勺舀著雞湯,胃口全無,望著正在盛飯的女兒欲言又止。成靖寧知道她母親在想什麼,說:「鄰居們都知道有人到家裡偷東西,被我們母女兩個打暈了,等爹回來就送毛賊到縣衙見官,不會有人說閑話的。」
將人打暈的那一刻,成靖寧已想好了對策,因此把家裡所有的碎銀子和銅錢塞到那人身上,也摔了家裡儲錢的罐子。
「靖寧……」顧子衿看著眼前十歲不到的女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成靖寧勸道:「娘,你身子弱,必須好好補一補,這椰子山雞湯,我出門之前就放在灶上熬了,這會兒味兒全出來了,你嘗一嘗。」
聽了女兒的話,顧子衿才低頭喝湯。這幾年成靖寧的廚藝越發精進,顧子衿再沒胃口,也能就著菜吃下小半碗飯。
「爹下午就回來,你別擔心。這件事你沒錯,爹不會怪你的。」成靖寧安慰她母親說。她母親是十裡八鄉都找不到的美人,一張白白淨淨的鵝蛋臉,眉目如畫,五官極其出挑,古話說得好,荊釵布裙難掩傾城色,這一世娘親比她上一世見一線女明星來還要好上三分。用隔壁劉大嬸兒的話說,那就是仙女一樣的人物。這樣一張臉,經常惹來一幹村漢流氓伸長脖子張望,那些個沒正經的男人時常趁她爹不在時調戲她母親幾句,在村裡賺足了閑話。
說起來她穿來這裡九年,還未曾探清她這一世的父母的底細。她爹姓成,名振清,身長八尺,身材魁梧,相貌卻長得俊朗斯文,會讀書寫字,會武功,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生在鄉下卻不會種田,平日裡就靠到附近的鹽場、甘蔗場和碼頭做苦力掙錢養家。對此,成靖寧曾默默吐槽,她再長幾歲,就能一手包攬下田種地的活兒了。
她娘姓顧,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子衿,取自《詩經·鄭風·子衿》裡的名句,和村裡一溜煙的大妞二丫翠花彩鳳相比,再清流不過。顧子衿身子柔弱,這一世成靖寧有記憶開始,她的藥就沒斷過。據她父親說,她母親當初生她時十分艱難,産後那段日子沒養好,又水土不服,身體一直時好時壞。因此家裡洗衣做飯等家務活兒,一直由成振清來做,後來成靖寧長到五歲,就開始幫著分擔家務。顧子衿拿得出手的,似乎只有一手繡活兒。
成靖寧原來叫陳寧,穿越之前已接近三十歲高齡,國內xx美院服裝與服飾設計專業畢業,後來進入她老師的工作室工作,為國內電視劇裡的人物設計服裝和首飾,六年來廣受好評,加上她和朋友另外開有一家小有名氣的漢服兼演出服租賃淘寶店,收入連年增加,一直過得瀟灑肆意。
不過她職場得意情場失意,第一任男友是大學同學,最終因他放不下青梅竹馬,分手了。第二任腳踩兩條船,出軌她閨蜜,然後她閨蜜拿著産檢報告到她面前來逼宮,她果斷踢開渣男。第三任是個相親認識的騙婚gay,原本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打聽到那人迫切結婚的真實意圖,鬧了一場之後,兩人不歡而散。
三連擊下,陳寧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放棄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