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楚邊防嚴整,他在雲龍山附近繞了很久也找不到空隙。
那天杜筱玖和蕭澤恆出現在雲龍山後山,其實許安就蹲在附近的樹上。
他觀察了幾天,發現大壯和二黑三五天都過去檢視陷阱。
這一次,他本來想自投羅網的,卻被蕭澤恆無意闖了進去。
許安說完,整個人平靜許多,看梁景湛的目光,也沒有那麼犀利和討厭。
被人帶出去時,他還沖著梁景湛討好的笑了笑。
這個笑,深深刺痛了梁景湛。
當年上京城,許氏兄弟雖然喪父喪母,但在梁家的生活卻並不孤苦。
兩個人跟在梁家老二身邊,鮮衣怒馬,也是過了一陣少年好時光。
如今,二哥冤死,許表弟因為長年逃亡,也病逝了。
許安活著,人卻顛三倒四,一會兒陷在仇恨裡,一會兒又冷靜異常。
明顯的,他精神早就崩潰了。
梁景湛嘆口氣,微顫的雙手緩緩抬起,好似有千斤重。
他終於觸控到了罐子,眼淚唰流出來。
大哥、二哥、許表弟!
原以為梁家翻了案,自己就能睡個安穩覺。
梁景湛今天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時間,有時候並不能撫平傷口,甚至還會在某個時刻,狠狠撕開內心的傷疤,讓人重新面對血淋淋的事實。
他怎麼可能高枕無憂。
文之水病死,根本沒有受罪。
他的一雙兒女,還在北齊皇室,錦衣華服的活著!
梁景湛目光裡噴火:梁家一百條命,不是翻案就可以消解怨氣的。
他要打進北齊,將文家兄妹撕成碎片,才能一解心頭只恨!
“公子!”青川重新轉回來,立在門口低聲喊了一聲。
梁景湛這才回神,迅速抹幹淨眼淚:“柳文清來了?”
“是。”青川立刻進屋回稟:“帶著迎接公主的依仗,公主讓他準備交接王府事宜。”
梁景湛冷笑一聲:“他什麼反應?”
“答應的很痛快。”
“算他識時務。”梁景湛收回目光,繼續放在盛著骨灰的瓦罐上。
青川猶豫了一下,說:“公子,柳文清是定北王的左膀右臂,定北王不行了,他也無處施展拳腳,所以不足為慮。”
“知道。”梁景湛默然的說道:“王府諸人並不難收服。”
畢竟當皇帝的是王府世子,這些人想造反都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