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玖這才想起這位仁兄。
完犢子,沒人看守,讓他跑了怎麼辦?
“大壯!”杜筱玖喊“速速回家,別讓人跑了!”
大壯一愣,啥人?
二黑小聲提醒“昨天那個,陷阱裡的。”
哦哦哦。
大壯恍然大悟,趕緊往外跑。
可剛跑出去,又退著回來了,嘴裡喊著“杜姐兒,杜姐兒,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杜筱玖不以為然。
幾個縣衙裡的小衙役,她難道還放在眼裡?
姐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然而杜筱玖還沒嘚瑟完,屋子裡呼啦啦進來一堆官兵,將所有人圍住。
在大家尖叫的空隙,官兵後面急急走進一位玄衣男子。
他在門口一站,目光先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杜筱玖臉上,似悲似喜。
片刻騷動後,太太們不由自主向他望去。
但見他形銷骨立,雖然披著日光,臉上卻無半點血色。
縱是這麼一副病容,也掩不住玄衣男子身上清俊冷硬的氣質。
如此謫仙般的男子,太太們大半年前,曾在平津侯身上見過,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到第二個這般人物。
屋裡頓時靜默,目光如火。
帶著刀的官兵,也壓不住太太們看俊俏小郎君的心。
杜筱玖一見男子,大喜若狂,所有的委屈和擔憂,全部爆發,立時淚眼婆娑的撲過去“梁哥哥!”
玄衣男子,正是梁景湛。
自杜筱玖遇襲,京城裡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人,梁景湛就如魔障了一般。
那些刺客,事後被人發現屍體倒在城外。
線索一下子斷了。
梁景湛去定北王府,沖過一層又一層的王府護衛,鮮血浴袍,只為逼問定北王。
他自認重生之後,心硬如鐵。
可遇到杜筱玖,面對她的靈動和熱情,梁景湛死去的心慢慢變活了。
哪怕對方是姐姐養女,他也捨不得對方流一滴淚。
在為梁家伸冤時,他自降一輩,不只為了這滿目全非的身體,更為在世俗面前保護杜筱玖。
所有的原罪,由他一力承擔。
然而,他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卻被一個畜生般的親爹當做旗子。
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