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看著熱鬧,其實宮裡快冷死了。
這個“冷”,特指氣氛。
六月的天,熱浪撲面。
宮裡的人,個個墊著腳走路,面對面見了也不敢開口說話。
實在是,神龍殿裡散發出來的空氣,太過襂人。
“她是什麼意思?”神龍殿內,只有永明帝和平津侯。
永明帝醉眼熏熏,抓著平津侯的胳膊,哽咽:“她就那麼不信任我,將我的女兒也遠遠的調離?”
平津侯默不作聲,只輕輕挪開了對方面前的酒杯。
永明帝伸手端酒時,抓了個空。
他怔在那裡,痴痴望著空酒杯,停下了嘴裡的抱怨。
平津侯嘆口氣:“臣說過,萬歲若是想離開,臣可以帶你走。”
“離開?”永明帝眼睛通紅,不滿血絲:“朕能去哪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可他離開皇城,脫下龍袍,摘下皇冠,這王土跟他還有什麼關系?
到時候,各路牛鬼蛇神都跑出來,朝著他露出獠牙。
永明帝感觸的說了半句話:“恆之,朕……。”
他就是個慫!
當初幾個皇子裡,他不是不想爭,是知道爭不過。
不如裝出個風輕雲淡、看破虛空的模樣,騙過幾個皇兄皇帝,換一個富貴王爺的生涯。
可惜那幾個混蛋,到死都沒有放過自己。
“本以為,登上這萬人之上的寶座,朕就可以變強大!”永明帝喃喃:“結果妻子女兒,都拋棄了朕!”
文皇後跪在他前面,面露諷刺,出言犀利,直指他的自私自利。
永明帝勃然大怒,當即同意對方嫁安然的提議。
文皇後得意起身,最後可憐的看著永明帝。
那一刻,永明帝一身冷汗,突然清醒。
文皇後這是明知道好言好語說不通,故意激怒自己。
而他,真的就沒有忍住。
所以說,他不聰明,甚至還有些自不量力。
文皇後看清了他的本質,這才在自己能力不多的情況下,最後為安然公主做一點事情。
她對自己,已經很失望了嗎?
永明帝突然狂躁的抓起酒壺,仰頭望自己嘴裡灌。
然後他被酒嗆到,咳個不停。